第60章 六十隻甚爾喵(1 / 2)

“我說過吧,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裡!”

死而複生的兩個食人鬼身上的氣息再一次攀升,讓人喘不過氣。

“怎……怎麼會……”

略有些失神的低聲呢喃著,活擊審神者怎麼都沒想到,即便是這樣這兩隻食人鬼也沒有死。

原本就為了維護橫濱而抽空了自己所有的靈力,甚至是連難吃的過分的三色丸子活擊審神者都給啃光了,神域之中庫存的過百三色丸子、幕內便當全部消耗一空,這才勉強讓他撐到了現在。

但是,拚儘全力砍下頭顱的食人鬼就在他麵前這樣活了過來,甚至是身上的傷在一瞬間愈合,速度比起之前變得更快。

活擊審神者無神的看了眼麵前自家滿身狼狽的付喪神,垂落在衣袖內的手指不自覺的顫抖。

‘怎麼可能……打得過……’

無論如何也殺不死的敵人,一次又一次的重生愈合,實力還在不斷地攀升。周圍是即將坍塌的廢棄空間,自己的付喪神已經耗空了所有的力氣,所有的防禦手段也都用儘了。

沒有辦法了。

注意到了活擊審神者的動搖,墮姬和妓夫太郎笑的越發瘋狂:“人類啊,你們今天就在此隕落吧!連同這座城市所有的人!”

連同橫濱……所有的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被抽空靈力後就連大腦的運轉速度都變得緩慢,活擊審神者尚且在疑惑之中,而一旁的伏黑千鶴卻一瞬間想明白了之前所有詭異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發生的原因。

在坍塌扭曲的時空內,為什麼這群食人鬼沒有受到影響?為什麼他們的實力在異常的增強?為什麼之前自己的靈力仿佛被什麼彆的東西給吸收轉移了一樣?

還有橫濱,那麼多的人為什麼突然消失?即便是不小心落入時空的裂縫流落到了異世界,但是那麼多人,也不會全部消失。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

“橫濱的人根本就沒有消失!”

咬著牙,想明白了所有事情的伏黑千鶴久違的感覺到了何為憤怒——這群食人鬼在對橫濱下手時利用時空的割裂將所有的人都關在了某個地方。

而他們之所以會變強,會無視負麵影響,是因為傷害轉移。

他們將自己受到的所有的傷害、所有的負麵效果全部轉移給了這座城市所有的居民!!

還有他們實力的不正常的提示……

“沒錯哦。”

見伏黑千鶴猜到了所有的事情,墮姬點頭坦然的承認了這一切:“不過你們確實是挺厲害的,那群人類可是幾乎都要被抽乾了。”

點了點自己的脖子,墮姬微微一笑:“嘛,換個說法,這算不算是你們自己動手殺了那些普通的、無辜的居民?”

“什麼?!”

回過神的活擊審神者睜大了眼睛,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寒氣自心底升起。

就像是故意的一樣,墮姬拍了拍手——

身後的空間破碎,夜幕之上碎裂的空間背後漂浮著密密麻麻的人類。他們閉著眼睛,就像是陷入了一場美夢一樣,懸浮在空中,有老有少,甚至是還有著保持著陷入昏迷前牽著手的姿態的戀人,也有著抱著孩子的父母。

而在這些人之中還有著特殊的個體。

鋒利的綢帶貫穿了他們的身軀,血液卻在流出的一瞬間消失,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吞噬了一樣。

乾癟的屍體,死寂的空城之上滿是昏睡的居民。

“哦,對了。”

墮姬點了點下巴,笑的妖嬈:“我們可不會死在這裡,畢竟有這麼多的狗糧幫忙抵消傷害,但是你們可就不一定了呀。”

“當然,你們當然可以選擇留選來救她們……哈哈哈,隻要你們能夠做得到的話。畢竟,這座城市可是快要死掉了哦?”

說話間,又一條腰帶貫穿了人群。但是這次和往常不一樣,隨著墮姬的動作,人群竟然恢複了意識。

“我……這是在哪?”

“媽媽……嗚……我好害怕……”

……

嘈雜的聲響,驚慌失措的尖叫,恐懼的哭泣的童音。

破碎的虛空之下,活擊審神者呆呆的看著麵前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場麵,胃部痙攣,隨後不受控製的猛地彎下了腰。

“呃——啊啊!”

喉嚨在劇烈的疼痛,生理性淚水從眼眶大滴大滴的落下,活擊審神者想要嘔吐,但是卻吐不出來任何東西,隻能難過的近乎跪倒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

他們本來是想要救他們的。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是自己殺了他們?

是不是他們不曾來橫濱,這些人……就不會死?無數的人,有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還有著幼童,也有著老人。

或許那些人原本隻是在和朋友商量著接下來的晚飯吃什麼;或許他們正在準備著一場約會;又或者那些孩子們期待著自己爸爸媽媽會給自己帶來什麼禮物;年邁的老人等著兒女下班歸來。

但是現在,沒有了,全都沒有了!

惡心,惡心,惡心——

好想吐。

罪孽感如同淤泥一樣將他裹挾著,朝著深淵不斷的墜落。

負麵的情緒絲絲縷縷蔓延開來,但是還不等這種情緒瘋狂生長,伏黑千鶴就先一步敲暈了他。

“三日月宗近,帶著你家主公先離開。”

伏黑千鶴將懷裡昏過去的後輩交到麵前唯一還有些許力氣的付喪神手中,叮囑道:“不要思考任何事情,朝著橫濱外跑。”

“那麼您呢?”

眸中含有玄月的付喪神盯著麵前的人,抱著自己的審神者,輕聲發問:“即便是您,現在也快要到達極限了吧?”

對麵的食人鬼已經衝了過來,伏黑千鶴拍了拍麵前付喪神的肩膀,露出一個笑。

“沒關係哦。我會平安的回去。”

回過頭,看著蒼穹上漂浮著的因為聽到了墮姬的話而在向自己這邊大聲求救的人群,伏黑千鶴輕聲呢喃著。

“當然,他們我也會救下來。”因為她知道,自己能夠做到這件事情。

之前和名為陀思的俄羅斯人對話的場麵突然浮現在腦海,伏黑千鶴忍不住在心裡麵自嘲的笑了笑:下次再見麵可要好好問一問對方是不是能夠看到未來。

看著伏黑千鶴,三日月宗近沉默片刻問道:“我記得,大人您已經從時之政府退役了。”

既然已經褪去了審神者這個身份,那麼就不用再選擇負擔這麼多東西,也完全可以選擇從橫濱撤離。而且通過對最初伏黑家的觀測,對方應該是對家庭十分看重的。

人類啊……難道不是會因為感情而衝動,因為感情而怯懦,因為感情而做出利己的行為嗎?

但是現在,三日月宗近從伏黑千鶴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

呼出一口濁氣,伏黑千鶴略有些意外的看著三日月宗近,注視著麵前被稱為神性最高、時之政府公認老爺爺的付喪神看板郎。

“三日月宗近你知道我在時之政府的職務是什麼嗎?”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

“裡側的boss,時之政府為數不多的掌權者之一。”

伏黑千鶴倏的笑了起來,然後揮了揮手,轉過身麵對著已經開始如同崩潰的高樓一般坍塌的時空,姿態悠閒而又散漫,仿佛自己隻是出來散個步一樣。

“不是哦,在此之前,我隻是一名審神者而已,和你家審神者沒什麼不同。”

抬腳踏出一步,伏黑千鶴腳步落下的那一刻雄厚的靈子翻湧如同海浪一般從她纖細的身軀內源源不斷的傾瀉而出,充斥在這小半片天地。

“而且,誰說我退役了?”

伏黑千鶴的話語夾雜在靈海翻湧掀起碎塊的噪音中,一起落入三日月宗近的耳內。

“我,伏黑千鶴,時之政府的審神者,從未退役。”

“隻要有需要,無論身處於何地,無論是何種狀態,我都會站在這裡——”

最後一步種種踩踏在地麵上,地板隨之破裂,伏黑千鶴微微抬頭。

她的靈力仿佛無窮無儘,在橫濱上空不斷地彙聚,最後濃度不斷的升高,液化成實質漂浮在空中,仿佛在崩裂即將破碎的蒼穹上鋪墊開了一層淺淺的水麵一般。

“之前你的審神者不也說了嗎?為了守護人類的曆史,為了這個世界,我們絕對不會後退一步。”

整座城市都開始坍塌,在時空崩壞、星辰顛倒、日輪與明月同在、時空扭曲的廢墟末日一般的景象下,三日月宗近看到格外渺小的人背對著自己揮了揮手,以瀟灑恣意的姿態同自己告彆。

“快點離開,待在這裡隻會礙事。”

曾經的時之政府曆史上出現過一段最為黑暗的時期。

裡側的boss,伏黑千鶴剛剛掌權,據傳聞她為了進一步穩固自己的權柄,掀起了對時之政府表側旗下審神者與本丸的清剿與搜查運動。

無論是什麼級彆的審神者,無論評級多高的本丸,伏黑千鶴從未遵守過規矩,在不知道從哪得到了些情報後會直接帶著人闖進本丸,然後……抄家。

在那一段日子裡,前方時間溯行軍的進攻趨勢剛剛被擋下,戰場的局勢才剛呈現出大好之色,所有的審神者都沒有想到自己要接受來自後方的威脅。

那一段時間裡,有不少的本丸都沒了,直接被消抹。

而且還有傳聞說,那些個被除掉的本丸裡的刀劍付喪神全部都折在了伏黑千鶴的手上,甚至是一些審神者也是死在她手裡。

而清剿運動結束後,所有幸存下來的審神者都要求伏黑千鶴為自己的行為贖罪——死去的審神者、消失的本丸裡有他們的戰友、朋友或者戀人。

這種怨恨,這種仇怨也是導致伏黑千鶴在時之政府名聲爛到無可救藥的根本原因。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時之政府的高層選擇包庇了她,反而給出了一份語焉不詳的澄清公告,並且隻是象征性的關了伏黑千鶴緊閉,把人丟進了某個囚牢裡,為期五年。

時光能夠磨滅掉一切,但是這份仇恨與憤怒卻埋在了人的心裡,隨著伏黑千鶴複出與活躍,再一次流傳起了有關於她的事跡。

聽說過這些事情的三日月宗近等刃其實在最開始並不樂意自家審神者接這個任務,一點也不像讓自家審神者與伏黑千鶴有什麼牽扯。

但是,現在……

“我承認,您或許並非是一個好人,但是,您是一名合格的審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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