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霸總開竅了!(1 / 2)

或許是江堰睡得過於舒服,江裴涼竟沒有叫醒他,而是收回手之後,默默地站在原地。

此前的心動已然毫無蹤跡,在3D立體環繞仿佛會員專享杜比音效般的呼嚕聲中,現在的他宛如一溝絕望的死水,再掀不起半點波瀾。

蠟燭仍在頑強跳動,江裴涼冷冷瞥了眼那個醜蛋糕。

他不愛吃甜食,隻是把江堰麵前的刀叉取了,無甚表情地切下一角,送入口中。

江裴涼:“……”

為什麼要自找苦吃。

之前說這個蛋糕醜是他錯了,得知蛋糕的味道後,它的真實評價應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他這輩子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江堰。”江裴涼再也忍無可忍:“起來。”

此時,江堰十分具有求生本能地醒了過來,揉揉眼睛,露出一抹啥也不知道的憨笑:“大哥,不小心睡著了哦。”

江裴涼:“我沒瞎。”

江堰剛睡醒就發現大哥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他不明白這短短的幾分鐘內發生了什麼,他哪敢說話。

機智的江堰選擇了從另一角度切入:“大哥,我做的水果蛋糕味道怎麼樣?”

江裴涼:“你用榴蓮做的?”

江堰:“?”

不可能,他不相信。

江堰把手伸了過去,就著大哥的叉叉抿了一口。

他對自己的蔥油拌麵非常具有自信,蛋糕這玩意兒,都是有精確的配比和用料的,做的再難吃又能難吃到哪裡去——

江堰:“yue!!”

他頂著江裴涼的死亡視線,鎮定自若地將叉叉放了回去。

好家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打奶油的時候不小心把秘書三天沒洗的發酵臭襪子給丟進去做原材料了呢。

尷尬,淡淡的尷尬伴隨著淡淡的微妙味道蔓延在空氣中,江堰咽了咽口水,非常中肯地評價道:“還是有很大進步的空間。”

江裴涼懶得理他,冷冷掃他一眼,道:“回房間睡覺。”

說罷,他便轉身上樓。

江堰連忙追過去,問:“大哥,你心情不好嗎?”

江裴涼聞言,頓了頓,停了下來,在樓梯上冷著臉垂頭看他。

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模一樣的場景,仿佛完美複刻了江堰剛來時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但這次不同,江裴涼的神情微動,隻道:

“不壞。”

江堰看著江裴涼逐漸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心頭的小鹿開始在裡頭做廣播體操了,還是跳躍運動。

但他不自覺且很快地一巴掌把小鹿拍暈,歎了口氣,蔫巴巴地回身,將秘書同款臭襪子蛋糕給拾掇好,塞進了冰箱裡。

不能浪費,明天留著給江一朝吃吧。

.

“真想不到老板會來。”蕭徐安樂顛顛地在江堰麵前跑圈:“我還以為自從上次您被砸了之後,就不會踏進A大一步了!”

江堰雲淡風輕地笑了笑,道:“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蕭徐安連連點頭:“老板大智慧!”

饒望:“……”

是他看錯了嗎,江總頭上是不是戴著安全帽,還踏馬是摩托車的那種。

“你沒看錯。”梁喜識幽幽在他耳邊道:“他隻是怕被砸而已。”

饒望:“?”

這話是他免費可以聽到的嗎?

彆樂繼續悶著頭端茶倒水,也不知道他從哪搞來的茶壺和茶葉,仿佛全身上下自帶一個助理BUFF,在哪裡都能如魚得水般熟稔地端茶倒水起來,這也著實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能力。

正是今天,江堰終於克服了滑跪十米用臉痛擊大哥屁股的心理障礙,決定帶著左右護法前來《青蔥歲月》劇組探班兼視察。

《青蔥歲月》的導演是個蓄著中長發,一看就是個文藝逼的青年男導演,此刻正迎上來,熟練地吞雲吐霧道:“江總,您來了。”

江堰有些疑惑:“您這是電子煙吧。”

“是。”導演頹廢地吐出一個煙圈:“我媳婦不讓。”

這位導演叫好爽,姓好名爽,雖說不比商業大導演出名,但也實績累累,拍攝過不少題材小眾邊緣的電視劇和電影,家裡獎杯能擺滿櫥櫃,平日裡怪癖頗多,性格乖張,但圈裡人都知道,其實是個無可救藥的粑耳朵。

江堰為了請他來,花了不少景勢的錢。

其實江堰看到他這個名字時,覺得怪占便宜的,誰叫他不都得喊一句好導演麼。

好爽一看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對江堰頭上的安全帽毫無異色,隻是非常平靜地彙報進度:“我們儘量按照原文時間順序來拍攝,已經拍攝到三分之一處了。”

他把監視器調出來給江堰看,畫麵中,三人穿著校服騎著自行車笑容燦爛,青春的氣息如同嫩芽一般撲麵而來。

江堰注意到,畫麵中,蕭徐安和饒望遙遙地對了對眼神,神色微動,又同時微微垂下頭去。

頓時有內味了。

好爽在他旁邊繼續吞雲吐霧,沉沉道:“江總,我懂。”

江堰頓時覺得,自己花這麼老些錢,的確是值得的。

“演員們的表現如何?”江堰問。

“演技是沒有拖後腿的。”好爽答道,又補了一句:“但饒望的理解能力,需要費大功夫。”

聽導演這麼說,江堰突然想起,那天饒望似乎沒有好好理解劇本,沒想到現在還是一樣。

他頓時有些感動。

饒望,不愧是你,不愧是他們全公司人的希望,唯一的鋼鐵直男啊!

江堰非常客氣地說場麵話:“真是辛苦導演了。”

好爽吐了個煙圈:“是挺辛苦的,說也說不通,罵也罵不贏,打也打不過,我之前說花十塊錢打車去向景娛樂把你老板叫來,江總都比你會演,他還很不服氣。”

江堰:“……”

怎麼自己好端端的突然就變成一個測量單位了。

好爽帶著江堰走出去,談話的短短間隙中,蕭徐安和饒望就開始對下一場的戲了,副導演坐在板凳上,沒看幾秒就喊哢:“饒望!!不對!!”

饒望肉眼可見的迷茫:“為什麼?”

“你的表情不對!”副導演聲嘶力竭:“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其他對手戲明明都不出問題,為什麼和小蕭的對手戲就出錯!”

饒望頓時萬分委屈

:“到底哪兒錯了……”

蕭徐安蹲在他麵前,有些艱澀道:“你先說說,你對這段劇情是怎麼理解的。”

“我?”饒望滿頭霧水的解釋:“不就是你剛打完球,我給你送飲料,你在我麵前喝,然後我伸手想幫你擦擦嘴又收回來了嘛。”

蕭徐安循循善誘:“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想幫我擦嘴?”

饒望:“有水啊。”

蕭徐安:“有水我自己會擦啊。”

饒望:“那滴衣服上可邋遢了。”

蕭徐安勉強保持笑容:“……那為什麼又把手收了回去呢?為什麼要移開視線?”

饒望嗓門極大:“下意識伸手了,又覺得有點管閒事,而且當時太陽很大,辣眼睛。”

蕭徐安:“?”

他那雙狗狗眼裡登時充滿了呆滯。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企業級理解嗎,他竟逐漸被說服了。

在一旁聽完全程的江堰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總,”饒望仍是滿頭霧水,但明顯對於江堰的笑聲感到了些許被侮辱,他又有點羞惱地嘟囔道:“笑什麼嘛。”

“對不起。”江堰立馬擺出一副魯豫臉:“我不該笑是不是?”

好爽在一旁幽幽地歎氣,跟江堰解釋:“我本來覺得,理解劇本是演員應自己去完成的工作,所以就沒有多加解釋,但現在似乎不行了。”

江堰憋著笑:“辛苦你了。”

鋼鐵直男饒望不止一次在這個劇組感到自己的演技被如此看扁了,但是又不敢頂撞導演,撓著腦袋說:“導演,麻煩了。”

好爽吐了口煙圈,石破天驚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個角色喜歡他。”

饒望:“……咦?!!”

他忍不住驚詫出聲,環顧四周,卻發現整個導演組都萬分沉靜地看著他,全場隻有他,隻有他一個人獨自震驚。

饒望感覺自己被孤立了。

好爽繼續吐煙圈,頹廢解釋道:“這裡的劇情,是你所演繹的角色,從小到大都很喜歡黏著小蕭,他自以為隻是對於竹馬的崇拜,但實際上並不是。為什麼這場戲卡的這麼死,就是因為這裡是角色的心理轉折點,是重要劇情,不是平淡的日常。”

饒望怔怔地張大嘴:“啊……”

“他逐漸發覺,自己對竹馬產生了不該有的曖昧情緒,不隻是單純的崇拜,是喜歡,是想要在一起,但最可怕的不是他的錯誤,而是在他尚未明悟卻不知不覺做出許多越界行為的時期,他的這位竹馬從來隻有包容,從來沒有直接拒絕過他。”

“兩人明麵上仍是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甚至周遭人都認為他們親如兄弟,但二人似乎都在此時發覺,他們已然過線了。這樣的背景所帶來的糾結、渴慕、迷茫,全都體現在這場戲收回的手和你的神情上,這樣說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