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霸總流鼻血了!(1 / 2)

除夕的前一天,深更半夜。

霜露很重,四周寂靜無聲,連狗都睡得巨香的時候,江家?卻反常地亮著燈,一片燈火通明。

江父江母、三個孩子,以及這位深夜來訪的不速之客,六個人整整齊齊坐在?沙發上,如果不是個個麵色凝重的話,看起來真的非一般的熱鬨。

江堰被聞訊趕來的江父塞進了房間裡,勒令沒得到?許可不能出來。

一片沉默。

江父喝了口?茶水,終於率先打?破了這沉寂:“翠花……”

江淼本還在?猜測這到?底是什?麼人,聞言差點把口?水噴出來。

她瞳孔地震,和江一朝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不就是、不就是江堰的親媽!!

蘭翠花麵色沉凝,眼下青黑,昂貴的衣服麵料上皺巴巴的,連手提包上都有些劃痕,看樣子像是剛趕回來的,都沒怎麼休息,她沒應答,隻是看了江淼和江一朝一眼。

意思很明白了。

“淼淼,一朝。”江父見她不吭聲,咳嗽了一聲,試圖讓被驚動的兩個孩子也先回去,“這麼晚了,我們跟你翠花阿姨談個事兒,你們先回去睡覺吧。”

江淼抓心撓肺地好?奇,但她和江一朝之前不小心翻到?出生?證明的事兒爸媽是不知道的,但現在?有更要緊的事——

她忍不住去瞥江裴涼,發現大?哥依然是往常那副冷冰冰的神?情,看不出來什?麼多餘的情緒。

“爸,”她慢吞吞地提醒道:“大?哥不去睡覺嗎?”

江父一擺手:“你大?哥他?不困。”

“怎麼可能。”江一朝哈欠連天地道:“這都快零點了,大?哥哪能不困。”

沒有人比他?更懂大?哥!

江裴涼掃了他?一眼,沒話。

江母的臉色有些不愉,但也沒什?麼出格的話,隻是道:“好?了,你們快回去吧,大?人話小孩子彆插嘴。”

江一朝淡然一笑?:“過了今年我都二十四了。”

江母:“……”

她真是恨不得手臂伸長兩丈,一巴掌把這倒黴孩子給拍到?地裡去。

江淼在?她娘麵色多雲轉陰之前,非常識相?地準備縮著尾巴走人,怎料到?江一朝的

屁股就如同在?沙發上紮根了一樣,巍然不動,宛如一座磐石。

江裴涼又無甚表情地瞧他?一眼,狀似不經意道:“你們又不知道這件事——”

“什?麼?”江淼要比江一朝要聰明那麼幾分的腦瓜子裡瞬間讀出了大?哥話中的弦外之意:“哪件事?那件事?大?哥,你這話的意思,你知道嗎?”

“什?麼?”江一朝一個鯉魚打?挺,“大?哥,你竟然知道嗎?”

“什?麼?”江父一個鯉躍龍門:“你們兩個竟然知道嗎?”

“什?麼?”江母當場開始新春舞獅:“你們竟然全部都知道嗎?”

“什?麼?”蘭翠花也快速融入,敬業地扮演起江母身後的舞獅屁股:“你們到?底在?什?麼??”

“啊。”稻花香裡豐年,聽取蛙聲一片;江裴涼在?一片混亂中,麵無表情地歉意道:“漏嘴了。”

江淼:“……”

她保證大?哥絕對是故意的。

一家?人互相?COS了一下十萬個為?什?麼,然後才能好?好?坐下來,繼續談事。

“所以現在?,”江父哽咽道:“我們瞞了這麼久,竟然隻有小堰不知道嗎。”

江母:“我早了,這樣瞞著是會出事的,你就是不信。”

江父:“不許馬後炮!”

“爸,媽,快彆激動,也彆這麼想,不定他?知道。”江一朝沉穩地安撫:“畢竟他?從小長的也和我們不一樣……”

江淼:“笑?死,以為?自己很像。”

“閉嘴!”江一朝怒道:“我都了我把頭發染回來了!”

蘭翠花被迫擔起場外拉架的職責:“彆打?了,大?家?彆打?了,要打?去拳擊室打?,這裡施展不開。”

又是一番混亂之後,大?家?又坐了下來。

江父還沉浸在?自己苦心掩藏的秘密卻如同四處透風的網格襪的悲傷之中,話都蔫了:“翠花,那你今天這麼急著趕來,是想……”

看這樣子,是從國外飛回來就直接趕到?了。

而?且,江堰當初的戶口?就是在?蘭翠花這邊的,他?自作主張把江堰抱了回來當兒子養,但卻保留著這邊的手續,沒有再改換過。

在?法律意義上來看,江

堰其實連他?的養子都算不上。

但江堰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他?也不需要監護人,如果選擇認回蘭翠花,他?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的立場……

隨著江父這句話落下,氛圍頓時變得沉重了起來。

蘭翠花垂頭半晌,才道:“剛剛那個孩子,就是他?吧?”

江裴涼:“是。”

“真的很感謝你們,把他?養的這麼好?。”蘭翠花歎了口?氣,才娓娓道來。

她深知自己對江堰的虧欠,也是個識大?體的女人;當年江堰的父親因意外離世,她傷心過度,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認為?自己無法承擔起母親的責任,於是將孩子托給福利院後就出國療養;這不隻是一個目的,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她死去的丈夫的雙親也在?國外,蒙受著與她相?同的喪親之痛。

這些年,蘭翠花肩負起了一個子女的責任,讓丈夫的雙親安享晚年,溘然離世後;她無意間看到?國內的新聞,新聞上那張和自己年輕時的丈夫如此相?像的臉讓她無法忽略,所以她回來了。

“我不是想認回他?,或是怎麼樣。”蘭翠花也知道自己理虧,隻道:“我隻想逢年過節能回來看看他?……”

她的話音沉重,滿是哀傷。

這時,江一朝沉穩的嗓音又響起了:“不對啊。”

江父皺著眉:“什?麼不對?”

“我看過你們的合照。”江一朝摸著下巴:“江堰和你老公不像的,他?雙眼皮,你老公單眼皮,他?小V臉,你老公國字臉,他?長得好?看多了。”

蘭翠花:“……”

“江一朝。”江淼感覺很丟臉地沉痛道:“彆逼我一手刀把你砍暈。”

眾人商議了半天,才得出一個得過去的結論。

反正大?家?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那現在?隱瞞也沒有意義;現在?最?主要的目標在?於,瞞住江堰就可以了。

隻蘭翠花是個遠方?親戚,有事兒沒事過來看兩眼,江堰還是他?們家?的小兒子,還是圓圓滿滿的大?家?庭,不要大?過年的給人孩子心裡添堵。

眾人商議完了,決定選倆代表,讓江裴涼和江淼去。

江一朝因為?太睿智而?慘遭流放。

大?晚上

的,江堰房間的門縫底兒還露著光,想必也是滿腹困惑沒睡著,江淼敲了敲門,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江堰穿著單薄的睡衣,有點懵:“淼淼,怎麼了?”

江淼走進屋,把剛才商議下的結論給江堰複述了一遍。

江堰本來神?經緊張的要死,還以為?這下真要掉馬甲了,一直緊繃著身體,沒想到?江淼越越不對,六個人在?外頭商量了半天就得出這麼一個結論,當即想都沒想,瞬間脫口?而?出:“就這??”

短短的兩個字,充斥著是人都能聽出來的失望和詫異。

在?場的哪位不比江一朝情商高,江淼頓時皺起了眉。

……這個反應,不對頭啊。

但還沒等她話,方?才在?商議過程中一直沉默不語、現在?抱臂靠在?牆邊的江裴涼,突兀地直起了身子,向床邊的江堰走了過來,麵色冷凝地重複:“就、這?”

江淼下意識地讓開身子,發現她大?哥一臉風雨欲來麵沉如水的樣子,頓時感覺自己的腦筋有點轉不過來了。

但人的情商不能一概而?論,她就算不明白,也非常迅速地轉身、關門,一串動作行雲流水,成功地把自己的三哥(偽)給賣了個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