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漸層早被混亂嚇得躥下阮熙的懷抱,蹲在最角落瑟瑟發抖。
它踩到座椅上放的盒子,好奇地在盒子表麵扒拉了幾下,發現盒子上居然有絲帶綁的蝴蝶結,開心地又抓又啃。
剛剛的聲音就是他的爪子在盒子表麵劃過的聲音。
絲帶已經被扯得下端都是細絲,盒子角落也有幾個牙印,看起來慘不忍睹。
阮熙眼疾手快地把貓撈起來:“你彆把彆人的東西抓壞了。”
金漸層天真地抬頭看他,伸長脖子去碰他的鼻尖。
阮熙哭笑不得,隔著口罩和它碰了碰鼻尖,小聲說:“彆亂玩,一會他要訓你。”
看包裝,應該是禮物。隻是不知道是彆人送給顧衍行的,還是他準備送給彆人的。
“溪溪。”顧衍行語氣微沉。
阮熙覺得背後一陣陰風飄過,頭發都差點立起來。
金漸層也嚇得一動不動。
“顧先生,我……”阮熙定了定心神,轉身想要辯解。
“我不是說你。”顧衍行春風化雨般笑開,把嚇成貓條的金漸層從他手裡接過去,象征性地打了打貓屁股,“又調皮?亂咬什麼?”
他打一下,金漸層就可憐兮兮地嗷一聲,阮熙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好像巴掌落在自己身上。
他焦急地喊:“顧先生!”
顧衍行立刻停下動作,笑容滿麵地看他。
“彆打它了!”
顧衍行揚了揚眉:“它很調皮,需要管教。”
“它是女孩子,”阮熙急急地借助手勢組織語言,“女孩子不能打屁股。”
顧衍行的表情從微笑變成驚訝,再轉向疑惑,低頭和金漸層對視幾秒,最後重歸平靜。
他溫柔地撫摸著貓背,試圖挽救自己的形象。
“它是一隻貓。”
阮熙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讚同。
母貓也是女孩子。
再說了,就算是公貓也不能隨便摸屁股,貓有貓格尊嚴。
顧衍行撓了撓貓尾巴前麵那塊肉,金漸層自然地把屁股撅起來,後背凹出一道妖嬈的弧線,還叫得特彆浪。
“你看,它挺喜歡的。”
阮熙瞳孔地震,表情無異於見到顧衍行生吞貓肉。
金漸層姿態妖媚。阮熙緩緩抬起手指,問:“它是發|情了嗎?”
“沒有,早就絕育了。”顧衍行撓撓貓下巴,金漸層又翻個身,用鼓鼓的肚子對著他,重新變回嬌憨可愛的樣子,“貓的本能,它們其實什麼也不知道。”
阮熙看著天真無辜的金漸層,承認是自己多管閒事了。
他又覺得有點恨鐵不成鋼,賭氣地在貓肚子上戳了戳。
這個人剛剛還打你哦,你居然翻個身就忘了,一點都不記仇。
金漸層立刻弓起背,捧著他的手指啃。
阮熙條件反射地抽了一下手,看到那雙純真無邪的大眼睛,頹然放棄掙紮。
好在貓也隻是想他鬨著玩,下巴根本沒合攏,牙尖在他手指上淺淺地戳了幾下。
阮熙隻覺得手指暖暖的,還有貓舌頭倒刺舔過皮膚時粗糲的摩擦感。
很奇妙。
貓舔了幾口,突然眼神一凜,渾身透露著陰謀感。
它張大口,一口咬下去。
阮熙來不及收手,隻感覺涼颼颼的風從自己的手指邊飛過。
顧衍行嗬斥一聲,又拍了一下貓,掰開它的上下頜,幫阮熙把手指取出來:“你彆讓它咬傷了,它不知道輕重。”
及時拯救出來的手指沒受傷,隻是濕噠噠的,有點難受。
阮熙隱隱還能聞到貓的口水味。
金漸層委屈地捂著頭,咪|咪嗚嗚叫了幾聲,像在討好。
阮熙心又軟了,不忍心罵它。
顧衍行抽了張紙巾,細致地幫他擦手指:“你聽他它叫得響,其實根本不疼。它就是知道你脾氣好,故意叫給你聽的。”
阮熙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就算是裝的,貓一叫,他還是心軟了。
他蜷起手指,把紙巾勾出顧衍行的掌心,自己擦拭。
“動物都欺軟怕硬,你一味對它好,隻會讓它覺得你好欺負。所以,必要的時候,你一定要在它麵前樹立威信。”顧衍行發現手裡的手指沒了,頓了頓,意有所指,“人也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麼多。
剛剛溪溪差點咬到阮熙的時候,他居然有點緊張。
這不太應該。
阮熙搖頭。
不一樣。貓沒有人那麼多心機。它再怎麼裝傻討巧,也不過是為了討一口吃的。
如果溪溪不是一隻貓,他也不可能這麼快放掉戒心。
貓比人可愛多了。
“所以,你是原諒它了嗎?”顧衍行把貓放到另一側,對上阮熙迷惑的眼神,向他另一側指了一下,眼底浮起笑意,“本來是想送給你的,沒想到被它抓壞了,希望你,不要嫌棄。”
阮熙懵了一下,看了一眼被抓破的盒子,謹慎地問:“你是說這個盒子嗎?”
他還真沒想到盒子是給自己的。
他在顧衍行的示意下打開,發現裡麵躺著一束向日葵,旁邊還綴著幾朵香檳玫瑰和認不出名字的綠色植物。
“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