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行也問:“有人敲門?你哥?”
阮熙急急忙忙地下床,手攏在聽筒邊小聲說:“嗯。顧先生,我先掛了。”
“先彆掛。”顧衍行的聲音突然變得比往常更低沉而具有磁性,“我還有話沒和你說。”
“熙熙?你開著燈,沒睡吧?”阮暄的敲門聲更重,語調也越發冷冽,“你是不是還在和他打電話?”
阮熙兩邊都不敢得罪,匆匆把手機往床上一扔,一邊理頭發一邊飛奔到門口開門,對著阮暄天真無邪地一笑:“哥,你找我什麼事?”
阮暄目光銳利,掃視過整個房間:“你怎麼這麼慢?”
阮熙悄無聲息地擋住床上的手機。
他知道撒謊也沒用,老老實實地承認:“剛剛顧先生找我有點事。”
阮暄挑挑眉:“這麼老實?我還以為你會狡辯一下。”
“你肯定問了Vicky才來找我的,我撒謊也沒用。”
“你還知道得挺清楚,”阮暄麵色稍霽,“你們剛剛聊什麼,非要避著我?”
“沒什麼,你也知道,我不小心發錯消息,害他誤會了,我總不能不解釋。”阮熙把後麵聊電影那段隱去,“我說是Vicky姐是因為,你剛剛還掛了他電話,我以為你還在氣頭上,不想聽有關他的事。”
“我看起來那麼小氣?”阮暄不滿。
“有啊,”阮熙認認真真地點頭,“你剛剛差點越過電話線去打他,好像把他當人販子了。”
他露齒一笑:“不過我知道哥你隻是擔心我。哥,顧先生是很照顧我,但我和他畢竟不是親人,我對他的感謝,和我對你的,是不一樣的。你真的沒必要……吃他的醋。”
“不都跟他說了你和我在一起,他還擔心什麼?”阮暄語氣也軟化下來,彆過臉,耳根看起來有些發紅,“我好不容易和弟弟聚一會,他非要來插一腳,這算我吃醋嗎?”
阮熙鬆了口氣,陽光燦爛地笑起來:“算!”
阮暄:“……嗬。”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幾句,阮暄神情緊張地囑咐他幾句不要隨便交朋友,終於放過他準備去休息。
一聲不屬於兩人的男性笑聲突兀出現。
低沉,醇厚,伴隨著電流雜音,卻格外蘇,撓得人耳朵發癢。
“溪溪,玩這麼久,可以回來了吧?”
阮熙:!!!
阮暄目光瞬間犀利,四處尋找手機:“什麼聲音?你電話還沒掛?”
“我剛剛開門的時候太急了,好像是沒關,應該是顧先生也沒注意,所以忘了掛吧。我馬上去掛。”
阮暄盯著他的臉,“你怎麼臉這麼紅?”
他語氣嚴厲:“你們剛才到底在聊什麼!”
阮熙:?我那明明是怕你和顧衍行隔空對線被嚇得氣血上湧。
“應該是熱的吧。”他用手貼了貼臉,裝傻笑笑,“空調溫度太高了。”
顧衍行的聲音溫柔如水,而且比剛剛更清晰,像是貼著耳朵在低語:“溪溪,你再不過來,我就要罰你了。我數三個數,過來。”
阮暄:“!!!他在說什麼?”
阮熙:“他、他在和他的貓說話,他的貓叫溪溪,可能跑到櫃子頂上去了吧?”
“他把貓當女朋友呢,這麼說話?”阮暄火冒三丈,撩起袖子,精準撲到床上,搶在阮熙之前找到手機,“顧衍行,我警告你,不要對我弟有什麼企圖。”
電話另一端傳來幾聲貓叫,加上顧衍行刻意壓低的聲音:“我對他有企圖?”
“哼。”
阮熙親眼看著他剛剛還耳朵紅眼神委屈的哥哥抹了把頭發,倏然變成高冷精英,連帶語調都是一股霸道總裁範:“顧衍行,明人不說暗話,你剛剛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些話,但剛剛我隻是在陪我家的貓玩,他跑到櫥櫃上麵,下不來。”顧衍行似乎逗弄了一下愛寵,幾聲威武的貓叫傳過來,襯得他音色格外溫柔,“是吧,溪溪?”
這聲“溪溪”叫出來,不僅阮熙在臉紅,阮暄也氣得臉紅。
“你為什麼要給你家的貓取和我弟一樣的名字?”
“我家的貓十幾年前就叫這個名字。”
“我第一次知道,有人和寵物玩的時候,會用那種語氣說話,”阮暄冷哼一聲,“需要我給你描述一下,你剛剛的語氣有多惡心嗎?”
“洗耳恭聽。”
阮暄臉上漲紅。
他臉皮薄,學不出顧衍行那種一看就是在調戲年輕小男孩的語調,轉頭質問阮熙:“他一直這麼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