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火焰將紙衣燒成灰燼, 很快, 季澄之的手上就出現一件折疊整齊, 柔軟又舒適的棉質襯衫。
輕輕拉住衣肩將襯衫展開, 剪裁的手工非常不錯, 衣邊衣角都處理得非常整齊。
“穿上身試一試，看看合不合身。”慕子瑜道，這是他給季澄之做的第一件衣服, 對給自己的男朋友做衣服這樣的事情, 他表示很滿足。
季澄之拿著衣服，眼珠子輕輕地一轉, 湊過去，道:“你幫我穿上, 好不好？”
明明是很任性的話語, 卻帶著燙人心頭的親密。
“好。”
季澄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張開雙手，慕子瑜開始給他解開衣服上的扣子，一個兩個……隨著扣子解開, 露出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身體。
因為季澄之是鬼，所以他的身體沒有活人的血色, 顯得膚色極為白皙，卻又不是死白, 而是白得非常通透, 就好像一塊質地絕佳的上等美玉。
他的身體瘦削, 卻不單薄, 季澄之屬於男孩子裡骨架顯小的類型，所以他其實相當有肉感，身體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不突兀，線條非常流暢，他的身材很好，因為腰特彆細，更是顯得肩寬窄腰。
慕子瑜表情專注，手裡動作一絲不苟，將衣服套在他身上，最後然後將紐扣全都扣上。
“挺合身。”看著季澄之穿著衣服剛剛好，慕子瑜表示很滿意。
季澄之輕輕一笑，伸手順勢勾住他的肩膀，貼到他的身上。
“你給我做衣服，還幫我穿衣服，我還怎麼報答你呢……？”
慕子瑜對上他凝滿笑意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裡麵有顆小太陽，他知道季澄之這是在戲弄自己。
就算失去記憶，這個人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這讓慕子瑜回想起，以前季澄之也會常常這樣捉弄自己，隻是那時候他臉嫩，每次被捉弄都會臉紅，季澄之總是以為他是被捉弄得害臊才會紅臉，其實……並不是。
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要親，總是形影不離，他也不知道季澄之是從什麼時候對自己上心，他倒是從十四歲第一次作那種夢時，就將這個人放在心上。
本來想著，等這個人長大一些，再向他表白，沒想到反被他搶先……
他的澄之，現在已經長大了，離開他後，又再一次回到他的身邊……這一次，他絕對再也不放開。
伸手握住季澄之修長微涼的手，慕子瑜緩緩湊近，目光專注，道:“……以身相許吧。”
季澄之愣了愣，才醒悟過來自己這是被慕子瑜反調戲了，心頭一動，與慕子瑜十指緊扣，嘴角不由地向上揚起。
“好啊，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不，以後就是你的鬼，你的貓了。”說著，湊過去在慕子瑜的身上蹭蹭。
“嗯。”抱住懷裡亂蹭撒嬌的家夥，慕子瑜低下頭含住那淺色的嘴唇。
季家。
“我吃飽了。”季茗芝放下筷子，看了主坐上食不知味的父親一眼，又看了一眼臉上帶著疲倦的母親，眼裡閃過一絲心疼，道:“爸爸，媽媽，我先回房間了。”
“去吧。”
看著女兒上樓的背影，方芳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覺得有些不安，看了一眼正在發呆，晚餐沒有動過幾口的丈夫，輕輕歎了一口氣，放下筷子給他盛了一碗湯。
季茗芝上了二樓，現在爸媽都在吃飯，家裡的傭人也都在樓下忙碌，二樓不會有人上來，正是她動手的好時機。
她先用從方芳哪裡偷來的鑰匙拓本打開主臥室的門，進去後開始翻找，她翻的都是他爸的東西。
很快，她就從衣櫃的最底層翻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盒子就看到裡麵放著一把銀色鑰匙。
她拿起鑰匙。
突然，她好像聽到腳步聲隱隱傳來，心裡一慌，拿出鑰匙，將盒子塞回櫃子最下麵，合上櫃門，就急急忙忙跑出去，順手將房門拉上。
很快，方芳就扶著季海成上樓，兩人抬頭就看到季茗芝站在過道。
“媽媽，爸爸。”季茗芝扯開嘴角笑了笑，握住鑰匙的手藏在身後，然後走進自己的房間裡。
直到深夜，所有人都熟睡後，季茗芝又偷偷摸摸地從房間裡出來，輕手輕腳地來到主臥室隔壁的房間，這是季澄之生前的房間。
季澄之去世後，方芳將房間原封不動地鎖起來，除了偶爾進去打掃，裡麵所有的擺設都沒有動過，也許她這是給丈夫留下對兒子最後的一個念想吧。
打開門走進去，裡麵是季茗芝記憶裡最熟悉的擺設，簡潔整齊，書桌上還蓋著他哥哥離開時沒有看完的“拳王”漫畫。
十年了，她從沒有走進過哥哥的房間一步，她害怕麵對這個沒有哥哥，空蕩蕩的房間，季茗芝的眼淚忍不住泛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