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衛莎愣了下,瞟一眼旁邊的甄衛竹,握著劍柄的手緩緩鬆開。
衛梧再摸出僅有的一枚上品羽幣,滿意地將袋子丟還她,順便豎個大拇指:“姐真是大方,這些我都借了啊。”
甄衛莎居然沒說什麼,收起袋子,冷著臉坐下去了。
杯水車薪。衛梧正摸著羽幣歎氣,就聽見張行敲門:“威武師妹,掌門叫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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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紙屑已經不見,張掌門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閒地拈著胡子,完全看不出剛受過氣的痕跡,儼然一位莊重威嚴的掌門
衛梧鑽進門:“師父,東西我就不要了,賞點錢怎麼樣?”
老子說過要賞你?張掌門立即破功,麵皮抽搐起來:“給我站好!”
衛梧立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老人家叫我來,不是要賞,那是要我去揍誰?”
看這兩樣追求!張掌門覺得有必要跟徒弟談談人生,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問題,於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決定不跟這個二貨計較:“威武啊,聽說你去見過晉大修?”
“是。”
“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見她還是一副不解的模樣,張掌門咳嗽了聲,“是這樣,晉大修曾跟我提起過,說想讓你拜入他門下。”
衛梧恍然:“這事兒啊,他是說過。”
儘管早有預感會被挖牆角,可當這天到來,張掌門還是感到苦澀憂傷:“晉大修親自開口,此事關係到你的前程,為師想問問你的意思。”
“那當然是不成,”衛梧義正辭嚴地道,“我是桐山派弟子,怎麼可以隨便改換師門,我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
張掌門的眼睛立刻亮了。拒絕彆的掌門沒什麼,要拒絕大名鼎鼎的晉升,天底下還真沒幾個人能做到,沒白教這個徒弟啊。張掌門裝作平靜地道:“晉大修修為已臻丹神境,有他指點,你將來必定成就非凡。”
衛梧搖頭:“我都拒絕了,好馬不吃回頭草。”
你也算好馬?張掌門懷疑地看她。
衛梧表忠心很順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弟子我銘記於心,就算有刀架在脖子上,我也絕對不會拋棄師門。”
見識此等演技,張掌門神情複雜,內心幾番掙紮,終於歎息道:“你的忠心為師明白,但機會難得,桐山派對你的幫助始終有限,論資質,你將來必有大成,為師不能耽誤你。”停了停,他又安慰,“桐山派不會將你除名,將來提起,你曾經是我桐山派弟子,為師還是臉上有光的。”
這老頭兒難得良心爆發一次。衛梧有點感動了,說出心理話:“我覺得,就算不拜師,他也會指點我的。”
……張掌門簡直欣慰無比,果然是老子的徒弟,不會吃虧。於是張掌門態度更真誠幾分,緩緩點頭:“晉大修看重你,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其實為師心裡也沒底,你留點心眼也好。”
師父是人精,話要往深處想。衛梧聽出問題:“他想乾什麼?”
“為師也不知,但晉升此人……”張掌門搖頭,欲言又止。
老妖人品有問題!衛梧想了想,問:“弟子聽過一些有關他的傳言,到底是真是假?”
張掌門看她一眼,答得隱晦:“身在修真界,誰沒殺過幾個人,總之……昔日的晉大修與今時大有不同。”
衛梧試探:“他以前也穿得這麼奇葩?”
張掌門一瞪眼:“修行重在心性,不在外表,這才是大修風範,為師說過多少次,不可以貌取人!”
原來穿這麼騷包是大修風範。衛梧表示受教。
見她跑偏重點,張掌門隻得硬著頭皮挑明:“昔日此人癡迷於煉渡仙針,性行孤僻出名,算是尊人見人怕的殺神,就連一些女修也……總之都沒什麼好下場,有的失蹤至今。”
衛梧驚悚:“先奸後殺?”
“胡說,不可臆測前輩之事!”張掌門抽搐著老臉嗬斥,停了停又道,“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都過去了,晉大修如今平易近人,名聲甚好,他因火格命而容忍你,你也萬萬不可忘形,屢次對他出言無狀,為師提醒你是為你好,若你真決定拜入他門下,為師斷不會說這番話。”
這番話本不該出自一派掌門之口,他這麼做,可見的確是重視衛梧。
大神的黑曆史太恐怖,衛梧乍聽到猛料,差點被震得淚流:“師父一番苦心,弟子都懂的。”
牆角沒被撬走,接下來的計劃就好說了。張掌門擺手:“為師知道你忠心,接下來有件大事,為師也能放心地與你商議了。”
衛梧點頭:“師父儘管吩咐。”
張掌門沉吟半晌,道:“為師有意送你入白家,雲公子答應以平妻之禮娶你,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