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命燈裡有火雁丹力與人類修士的五行真水, 難得東西都準備齊全, 衛梧卻總覺得忽略了一個大問題, 次日,她看到晉升坐在一截木頭旁邊,那木頭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線條和點, 分明是人體穴位脈絡圖。晉升虛捏手指,氣針在圖上緩緩刻出一條新的筋脈。
衛梧倒吸了口涼氣, 指著圖問:“大神,這什麼意思?”
“又錯了,”晉升揮袖將木頭銷毀,歎了口氣, “我講過, 渡仙針雖然是我所創, 但我並未練成。”
“你沒練成,怎麼幫我?”
“老大不在。”
這是趕鴨子上架?衛梧差點崩潰:“你跑來做這麼危險的事, 大哥怎麼不來幫忙呢!”說到這裡,她又疑惑,“他逼著我來,可見是關心你的,那他自己怎麼不來?”
晉升不答反問:“你試麼?”
“開玩笑, 我又不是貓, 有幾條命來試?”衛梧馬上嚴詞拒絕, “不行, 絕對不行!”
晉升也鬆了口氣:“如此, 我們儘力撐到回空林島,讓老大幫忙。”
寒毒再次發作之後,衛梧主動拉著他:“咱還是試試吧?”
……
第一次融合試驗十分關鍵,說到底,衛梧並未滿足正常融合命格的條件,這隻是晉升臨時想到的一個構思,沒有任何實踐經驗,伴隨著很大的風險,不成功就死,更關鍵的是,過程將伴隨著極大的痛苦,晉升要施針,就意味著衛梧必須忍住痛苦,半點不能動彈。
兩個人都明白後果,氣氛未免凝重。
五行命燈閃爍,衛梧呈大字型躺平在草地上,調節呼吸:“大神啊,這樣真行嗎?”
“從醫理上講,是可以的,”晉升寬慰她,“準備好,我要動手了。”
“等等!”衛梧彈坐起來。
“嗯?”
“那個……我有點緊張,”衛梧擦擦冷汗,深呼吸,“等我再做做心理建設。”
晉升理解,耐心地等待。
衛梧調節許久才重新躺下:“行,開始吧。”
晉升抬起手。
“彆——”衛梧再次彈坐起來,擺手,“不行,我再熟悉熟悉功法,我好像忘了。”
反複幾次之後,晉升忍不住道:“放心,我會儘力。”
“就是你在,我才緊張啊,”衛梧說實話,“一想到你的技術,我沒辦法不擔心。”
晉升抿著唇,放下手。
回想前幾次丹力發作的痛苦,衛梧成功地找回勇氣,重新躺平,視死如歸地道:“這次絕對沒事,你動手吧。”
晉升不動。
“怎麼了?”衛梧奇怪。
晉升平靜地道:“我好像緊張了。”
醫生在術前緊張,衛梧再次嚇得坐起來,覺得表情不妥,連忙掛出個笑臉,聲音都跟著放輕柔了:“彆呀,我就說說,其實我很相信你的。”她邊說邊捶捶晉升的胸脯,“你千萬彆有心理負擔,就把我當木頭,隨便紮,保證沒人怪你。”
大概是氣氛調節得好,第一次實驗居然相當成功,衛梧還真的轉化了小部分丹力,丹田壓力驟減,兩團水火真氣融洽地抱在一起,如同太極圖般轉動,正與《回生功》中所描述的一樣。
衛梧樂得:“差點被你嚇死,沒想到你那手抖得還挺有技術。”
“過獎,”晉升笑道,“幸好你也在抖,我才不至落錯針。”
……
“我的氣針不精純,換成大哥,必定事半功倍,”晉升搖頭,又稱讚她,“你這次能忍住,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衛梧擦了把冷汗:“做事都需要動力,之前是白受折磨,現在可是有好處,要是你給我十萬羽幣,我保證抖都不抖一下。”
晉升道:“這次是僥幸,準備下次吧。”
衛梧對體內的太極圖真氣感到很好奇,幾番躍躍欲試,想要測試威力,最終在晉升的告誡之下放棄,沒敢冒險。
大概是有了成功的經驗,之後三次融合竟然都沒出問題,連晉升也感歎運氣好,算算時間已過去一個多月,兩人差不多走到了外圍,即將出無涯地,衛梧衡量了下,決定一鼓作氣,進行最後一次實驗,晉升同意了。
最後的步驟反而是最簡單的,施針時間不長,幾乎是把握十足,兩人誰都沒放心上,誰知關鍵時候卻出了意外。
一針落下的瞬間,五行命燈裡的火雁丹力全湧入衛梧體內!
晉升知道不好,幾乎是怒喝:“誰讓你全吸收了!”
“我沒有!”衛梧驚恐地望著他,聲音發抖,“它……它自己進來……哎喲!”
丹力徹底爆發,體內的水火太極圖開始不穩,隱隱有崩毀跡象!
“怎麼辦?前麵融合的都要散了!”衛梧咬牙強忍痛苦,“是不是紮錯了,你快補一補!”
晉升俊眉緊皺,額上見汗:“應該沒錯,會不會是你運功錯了?”
“不可能!”衛梧反駁。
丹力爆發,原因不明,事情棘手了。
丹田刺痛,衛梧開始在地上翻滾,半邊身體被火雁丹力侵蝕,脈管變成赤紅色,所接觸的草地冒起青煙,另外半邊身體被冰蟾丹力侵蝕,脈管變成青紫色,全都突出來,皮膚上凝起薄冰。
兩種丹力在較勁,勝負難分,晉升不敢輕易用命火助她,但放任下去也不行,就算她能忍到最後,身體也承受不住。
見她實在淒慘,晉升閉了閉目,低頭問:“你……能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