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樞聽到這話蹙眉不已, 聲量都提高了一點,“胡說八道什麼啊,她又不曾和人結契又解契的。怎麼能說‘再與人結契’呢?”
他的護短丹王自然是再知道沒有的。而且因為之前五十年都沒管過這個小徒弟, 多少是有些抱愧的。而且那小姑娘這幾年的行事應該也是深得他心。這自然是堅定不移的就護上了。
“是、是、是,說錯了。是關心她幾時與人結契。”
丹王服了個軟,但還是沒見淩樞展顏。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丹王想了想, 這事兒是有點糟心。閉關二百年,特地出關喝兩個徒弟的喜酒。結果就差最後一步了,得, 新娘子換人了!
這種事他們做長輩的也不好橫加乾涉, 尤其林清晏的結契大典是真有點複雜。他之前搞錯對象了, 顧嫣壓根不是他轉世的未婚妻。
丹王好心開解道:“你也不要發愁。顧嫣的條件那麼好,又是你的弟子,又是混沌靈根,聽說還道心通明。而且她自身長得還那麼漂亮, 為人處世也不錯。肯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獸皇不都被你捶了兩頓了麼。一般的或者不合適的,你肯定也看不上。對了, 司家那孩子來我這裡訂購過兩回丹藥,說是要贈給築基期的友人。應該就是顧嫣了, 沒彆人。他們可是一同入過兩次魔域。”
他說完看淩樞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由納悶。
“不是吧,司家那孩子你都看不入眼?他靈根的確是隻有雙靈根, 但財侶法地一樣不缺,好好用心將來成就未必比單靈根差。你也彆拿清晏的標準來做標杆, 下一代裡他是一騎絕塵的。”
淩樞被他越寬慰越心塞,一臉的‘我不想跟你說話’。
丹王倒是來了些趣味,“你不是吧, 你就是老丈人心態,覺得誰都配不上你徒弟,巴不得她承歡膝下一輩子?你這想法,清晏第一個就要反對。顧嫣那麼好的靈根,不找道侶不生孩子未免太可惜了?”他說著撓撓下巴,“也不曉得時至今日,他後悔沒有?不過,後悔也晚了!而且他要是和顏夕和離,再去追求顧嫣,那他成什麼了?”
淩樞忍無可忍,“閉嘴!我去看看鐵杉拷問左軼。”
看著他的背影,丹王滿頭霧水。你這怎麼還帶監工的?我還沒你火氣大呢。
半下午的,白鹿和崔寧宇趕到了。
腳踏實地了,白鹿也不知道自己跑回來乾什麼?給那個人求情麼?可他欺師滅祖,不但把太師祖煉製的丹藥偷走,還給太師尊下毒。
那麼,不管不問麼?那她何必回來?
茫茫然的,她也沒有貿然就去過過問這件事。隻是想去找自己相熟的師姐妹、師兄弟先說說話。
師兄、師弟除了在煉丹房的,倒是都找到了。大家聽說她趕回來了,紛紛出來說話。
他們也都知道左軼被抓住了,猜到白師妹是為此回來的。
但是,“我們都沒往外說,你怎麼就知道了?”
白鹿勉強笑笑,“天道宗的人告訴我的。”
眾師兄弟恍然,聽說人是淩宗主幫忙抓到的。那天道宗有人知道就不奇怪了。
聽說淩宗主也在丹塔,白鹿和崔寧宇對視一眼。他們可沒那麼大的麵子,直接求見淩宗主。
“淩宗主和師尊都在地牢呢。”
這地兒倒是可以去。但是,去看那個人受刑麼?
白鹿和崔寧宇便等在了天牢外。
等了好一陣,裡頭才有腳步聲傳來。
淩樞嗤笑一聲,“還真是個硬骨頭啊!”
丹王氣咻咻的,“這要是沒你旁觀,傳出去不知道的人怕是還以為我丹塔舍不得對他下重手呢。”
門下出了私通魔族的人,回頭要是魔姬覺醒搞風搞雨,丹塔是難辭其咎的。就算顧嫣機緣巧合卷進來,事情有淩樞托底。但丹塔也是摘不出去的。
見丹王出來,白鹿怯生生的上前行禮,“徒孫拜見太師尊。”
崔寧宇也跟著行禮,頭都不敢抬。哪怕他心頭非常想抬起來看看淩宗主。
丹王這會兒看到左軼那一支的徒孫,心情自然好不起來。
“你怎麼突然回來啦?誰給你通風報信的?”
白鹿道:“是淩宗主門下的顧師叔知會弟子的。”
丹王想起她那晚報信的事,麵色緩和了幾分,但嘴上依然不客氣,“那你回來準備做什麼?給他求情?”
“不是,弟子想勸他回頭是岸。另外,顧師叔跟弟子說了個事兒。她說那個人是在他母親被幾個人族欺辱致死,還要殺他的時候被魔姬所救下。然後被魔姬撫養長大的。那時候他才隻有六歲。”
左軼是丹王門下長得最出眾的弟子,皎若好女。甚至可以和以俊美無雙聞名修真界的淩樞相較。
他母親的長相想來不俗。
淩樞道:“一樣米養百樣人,魔族裡未必沒有心善的,人族裡自然也有敗類。但他對你師尊做的事,忒過了。”
崔寧宇這才找到機會看了一眼名動天下的天道宗宗主。
和淩前輩長得不一樣,但頎長、高挑的個子倒是很像。
淩樞沒有再理會他們,對丹王說了聲‘我先下去休息’然後徑直走了。
他一身月牙白的箭袖長袍,頭頂以金冠束著一縷發,餘者披在身後。走動間身姿尤為出眾。一雙大長腿,沒邁動幾次就走出了眾人視線。
丹王輕咳兩聲,提醒徒孫和徒孫女婿彆看了。
倒也不奇怪,以淩樞的長相,沒做掩飾的時候經常讓男男女女都看呆了去。
但你倆也太誇張了吧!
要不是衝老子的麵子,你倆這麼看他,早不客氣了。
丹王道:“行吧,小白鹿,你就進去勸勸。你也看到了,淩宗主一定要問出另一顆丹藥的所在。他要是不說,恐怕到後麵就不是丹塔的人拷問了。”
白鹿心中一緊,點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