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法的後遺症讓林清晏出席晚宴時還有些虛弱。
大概因為顧嫣下午說的那番話, 他總算沒有拿火熱的眼神看她了。
顧嫣鬆了一口氣。她和師尊的事注定是要被推到風口浪尖的，實在不想因為這樁這件成年舊事再被人議論。
她可不想再被德高望重如荊門主那樣的人陰陽怪氣。
劍廬戰隊這邊這次受惠於林清晏良多，對他十分的感激。
莫懷山端起一杯靈酒, “林掌門, 我敬您！今日真的是多虧您和天道宗的諸位道友了。”
林清晏笑道：“既然是道友, 守望互助就是應當的。你太師尊那裡怎麼說？”
“他說容他想想，還說想與您聊一聊。”
酒過三巡, 林清晏道：“本來不想掃大家的興的, 確實有些精神嗎不濟。你們慢飲——”
白修言趕緊安排了弟子陪他回去休息。
過了一刻鐘, 莫掌門傳音給莫懷山, “我同意了。”
莫懷山忙告訴顧嫣, “成了！我們明天談細則還是現在書房去談？”
顧嫣道；“現在吧。”
說完起身跟他去書房，鶴老和莫影兒也同行。留下白修言帶著一眾弟子和劍廬戰隊的人繼續歡飲。
顧嫣和莫氏夫妻商量了一下大概的步驟。但還是需要隨機應變的。
末了顧嫣抬起一隻手掌，莫懷山和她擊掌盟誓。這件事上，兩人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要啟動和談，很容易被罵成‘人奸’的！
莫懷山道：“顧首座，女中丈夫啊！我想過這茬事, 但是沒敢挑頭。”
顧嫣笑笑, “我不也拉你下水了麼。這第一階段讓獸族看到人族不可輕侮，不敢再繼續往外侵占我們的土地；讓人族看到人族和獸族巨大的差距發憤圖強, 我覺得已經達到目的了。總不能一直拿人命往裡填吧。”
莫影兒道：“我爺爺肯定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被林掌門勸動了的。”
莫懷山看顧嫣一眼道：“顧首座，我覺得你和林掌門雙劍合璧威力加倍非常好。但是很可惜, 你們沒能真的發揮出那套劍法的精髓來。不然, 威力一定會更大的。”
顧嫣點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也打算勸我師兄把這套劍法教給我師嫂。由他們夫妻雙劍合璧, 應該威力更能發揮出來。就算我師嫂目前暫時沒有領悟劍意，但我相信以她的資質還是有機會的。”
這話一出，莫懷山和莫影兒都愣住了。
他們一個出於想這套劍法的威力能得到徹底的發揮, 一個就是下午看了林清晏為顧嫣拚命感動了。所以想勸她勇敢爭取，並且林清晏好一些。
但著實沒想到顧嫣的回答是這樣的。
莫影兒道：“顧首座，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林掌門現在心底的人是你啊。你怎麼把他往彆的女人那裡推呢？”
“那不是彆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顧嫣看鶴老要出聲對他搖搖頭，然後道：“八年前我與林清晏結契大典，顏夕來搶親，你們倆也在場的吧？”
那兩人聽了這話對視一眼，訕訕道：“當年......”
“當年我弱，修真界弱就是原罪。所以林清晏選了來搶親的、天賦更好的顏夕，其實稱了很多人的心。怎麼，因為我變強了，所以你們又認為他該棄了顏夕來找我？莫首座，如果有朝一日，有一個領悟了劍意的女修看上了你，你是否也要棄了尊夫人選擇她？咱們談公事就行了，私事休談！”
顧嫣這個假設讓莫夫人頓時就變了臉色。不能領悟劍意已經成了她幾百年來的心病。
如果有朝一日真出現這樣的情況......她不敢再想。
莫懷山蹙眉道：“顧首座，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顧嫣道：“那你們又怎麼能？憑什麼能？告辭——”
鶴老對著這對夫妻冷哼一聲，然後跟著顧嫣出去了。
走在路上，顧嫣冷笑道：“現在的人真的不知所謂。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原諒。我如果不是有了今日，林清晏能正眼看我？”
愈發覺得白師兄難得，是真的站在她的立場考慮。隻有他是真的拿自己當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看待。
即便是眼前的鶴老，也是一切從師尊的立場出發的。
如果有朝一日，師尊不要她了，鶴老也好、丹王也好，肯定也是章站他的。
所以，隻有自己最靠得住。
“鶴老，你先回去吧。我在那邊坐坐。”顧嫣指著那邊的一塊大石頭道。
鶴老擔憂的看看她，“行，那你早點休息。”
本來想去看看林清晏，又不想被他抓著問。都到這份兒上了，他再不願意往那個方向想，也該想到了吧。
他又不傻，隻是之前完全沒往他師尊身上想過。
顧嫣在大石頭上坐下，就把瑤華召喚了出來，“找你家的王幫我給獸相帶個話。我和劍廬戰隊的莫首座想開啟和談。”
瑤華點頭，“好的，主人。”
她立即告訴了這裡的靈植小草。靈草遍地都有，帶話最方便不過了。一陣風吹過，消息已經送到老遠的地方了。
“顧首座請王帶話給獸相：欲和莫首座開啟和談！”
估摸一時三刻，景清就能收到。
顧嫣取出一個酒囊，喝了一大口酒。
瑤華道：“主人，要我陪你坐會兒麼？”
顧嫣拍拍旁邊的位置，瑤華便坐了下來。也不主動出聲，一副安靜、乖巧的樣子。
顧嫣知道她是個徹頭徹尾慕強的，也不和她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