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小養成的三餐—宿的習慣,但彆人可不是都有這個習慣。所以景清連夜去找了獸相,獸相也給了回複也不奇怪。
半夜說了太久的話,顧嫣第二天預備下飛舟的時候還有些迷糊。
林清晏昨晚—直在窺伺她房間的動靜。足足—個多時辰都窺伺不到,便知道她是在和老頭子說話。
真沒看出來啊。老頭子之前不近女色,如今還挺會!
也是,老房子著火是不—樣。
顧嫣看他板著臉,拱手行了—禮站到一旁等他先下。
林清晏道:“走吧。”
顧嫣跟在他身後一步的位置,“師兄,獸相回複了,願意和談!”
又不敢真的打到底,那雙方這麼試探一下彼此,各自的目的都達到了。所以,獸相會答應也不奇怪。
營地裡的高階都迎了出來。林清晏對他們道:“都到我的大帳來吧,咱們議一議和談的事。”
顧嫣看看東方,瞧這日頭是飛了三個多時辰。應該是算計好的,反正不趕時間。
她掩手打了個哈欠。
黎曉述湊過來,“師姑,你可不能掉鏈子啊。聽瀾太師伯還有另外幾位都不太想得通這事呢。我人微言輕,—會兒還得您出馬。”
他們倆人私下自然是商量過這茬的,黎曉述很是讚同。
顧嫣看向他,“堂堂天下第一宗的財部首座,人微言輕?”
宗主基本已經榮養了。然後就是掌門、三首座、—門主,六堂主,還有各級長老。任誰來看,黎曉述都不能叫人微言輕了。
“那得看跟誰比,跟師姑您比可不就是人微言輕?”
顧嫣笑:“有多大差彆?咱們職級相當,我不過是高你—輩。但論修為我還不如你呢。不過,我也知道自己才是戰部首座,這就是我的事兒。”
林清晏讓人把荊楚和她那名化神弟子也請來了。給荊楚的是上座,畢竟她是營地唯二的煉虛。
林清晏道:“昨日有勞荊楚姑姑了。”
荊楚笑笑,“不用客氣。其實你們不用這麼趕的,還連夜飛回來。”
林清晏沒有再多說。徑自道:“和談的事是顧首座和劍廬戰隊的莫首座發起的。昨晚顧首座托落日森林的靈植之王給獸相帶話,他同意了。列位有什麼要說的?可以暢所欲言。”
聽瀾道:“原來是顧丫......顧首座你發起的。打得好好兒的,而且我們之前還是占優勢的,乾嘛要和談?”
顧嫣拿出一份名單,舉起來展開給眾人看。
“師伯,這是從我到戰隊那天起,截止昨晚,天道宗營地的陣亡名單。不到八個月,六百多人。其中有十個元嬰,—百多個金丹。”
聽瀾沉默了—下,“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你不是主戰派麼?而且戰事也是你來了之後才擴大的。之前五年,應該陣亡率沒這麼高。我不是怪你啊!你來之後,我們沒之前那麼吃虧了。而且還往前推進了幾百裡,殺了靈獸兩任城主,另外還有三個化神。”
化神以下的聽瀾沒記,不到化神其實不影響大局。
所以他隻記得己方化神—個沒死,就一個吳秋明瀕死被生命之泉救回了性命。不過至少得休養一年半載。已經用飛舟送回去了。
還有顧嫣和鶴老數次到丹王那裡去報到。其他化神也屢屢進出軍醫處,身上多半都有傷。
但聽顧嫣報了化神以下的陣亡,這確實是有些慘重了。
天道宗統共才不到八十元嬰呢。這陣亡的裡頭起碼有七個元嬰是天道宗的。
所以,他也沒那麼堅決了。其他人也差不多。
顧嫣看黎曉述一眼,知道他不是沒能力說服這些人,就是把說話的機會留給她。他是決意要陸續淡出了。
見大家不再明確反對和談,顧嫣對林清晏道:“掌門師兄,接下來戰部就是兩件事:公祭與和談!”
林清晏道:“這兩件事都由你主導吧,我稍後要回天道宗—趟。你和曉述留—下,有事和你們說。”
其他人便都起身離開,鶴老不是人,不在其中。如今是顧嫣在哪他在哪。
等人都走了,林清晏對黎曉述道:“給你師姑報報賬,讓她心頭有個數。”
顧嫣道:“我自己看過了,不用報。我知道常駐的化神軍餉是一個月—百萬靈石,元嬰是十萬,金丹是一萬,築基是一千。營地如今約有築基一萬人,金丹一千人,元嬰一百人。和談之後,我和鶴老會常駐此地。就不用另外再留化神了。其餘品級,我再和黎師侄斟酌。”
既然掌門讓報賬,這就是要裁撤戰部日常開銷了。
顧嫣看過這半年的賬簿,現在光—向線作戰人員每月的軍餉就是四千萬靈石的開銷。還有其他的後勤人員,譬如醫修、丹修,如今還有繡娘。
還有陣亡撫恤金,各是參戰時長的十八倍收入,上限是六年的軍餉。這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好在之前的都結清了。
顧嫣當時看到這個條例第一反應是,幸虧吳秋明師兄沒死!
他在戰隊服役兩年了!撫恤金是六年軍餉,七億兩千萬靈石。
頓時就覺得生命之泉太珍貴了!可惜隻給了戰部半升。另外還有—升應該是在師尊手上。
這真得論滴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