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師尊不得不獨自在極東之地淨化魔澤，而且七情六欲都不能動。所以你連傳音給他都不敢。之後他心境修煉圓滿了，更上一層樓。離飛升可就又近了一步。到時候隔絕你們的就更是天塹了。平行的位麵咱們修為到了一定地步還可以設法往來。可上界那是隻有飛升才能去的。你就這麼有自信能飛升？”
求飛升的變數太多了，誰敢說絕對有自信？
師尊和淩霄閣主這樣已經被列入關注的都可能中間出差錯呢。
還有獸皇，她一門心思遵照母命去上界找蕭擎蒼算賬，可看來也沒有絕對自信的。
過去三千年裡，難道沒有出過大乘期、渡劫期的大能？出過的。
顧嫣抱住腿，情深愛濃的時候她當然很勇敢。但這種時候看到彆人人月兩團圓就還是難免有些心酸。不過她也不是這麼容易就動搖的。
“我們至少有幾百年的時間可以在一起啊。我之前就說過，就算是像司伯伯那樣隻有一世回望時的那一點甜蜜，我也甘之如飴。”
“你怎麼確定能有幾百年？老頭子現在雖然卡在了大乘，但他靈力早就滿溢了。就像鶴老，他晉入化神也是直入的第二層。師尊是心境有缺才卡住的。一旦心境完善了晉級，肯定不會隻有渡劫期第一層。”
顧嫣抬起頭，“說到這個，我還沒找你呢！你說師尊要和荊門主結契，目的就是為了完善心境。這都是你揣測的吧？”
林清晏道：“你跟他說了？”
“我當然要問清楚啊。他說如果是為了完善心境，犯得著找自己的女徒弟麼？”
林清晏道：“這個事是我之前想錯了。我又不知道他說的要結契的人是你。可你不能否認他一旦心境完善了，嗖嗖嗖的就晉級的可能性很大吧？”“
這個確實。
“反正我是不覺得你們還有幾百年。而且就是有，你想過這剩下的一段時間你們會怎麼過麼？師徒戀啊，我一開始就告訴你這是修真界的一大禁忌。而師尊還是堂堂的天下第一人，盯著他想看他出錯的人有多少？而你呢，你之前跟我那一段又會被人翻出來說。師徒如父子，結果你先是我的未婚妻，後來又要和師尊結契。你還是他的女徒弟，你知道那些人會把你說成什麼樣子嗎？如今對你口舌如蜜的人，到時候都會變得言語如刀。”
顧嫣抱住自己的腿，“所以你大晚上的闖進我房間，就是為了給我潑冷水？”
隔著屏風林清晏點頭，“沒錯。你們女人總是容易自我感動，然後願意自我獻祭。可是有那麼多條路可以走，乾嘛非要選遍布荊棘的那一條呢？師妹，趁著你和師尊還未越過那條界限，你再好好想想！”
他說完起身欲走。這個時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人察覺了對師妹不好。他雖然是要趁著她頹喪說這些，但也不想壞她名聲。
顧嫣道：“如果一切都可以衡量利益得失，你乾嘛要跟顏夕鬨和離？”
“我不能欺騙自己的心啊!”林清晏已經站起來了，比屏風還高。他說完忍不住看著顧嫣，心頭有一絲希冀。
顧嫣道：“我也是同樣的答案，我不能欺騙自己的心。我原本以為師尊不會喜歡我，隻打算把這份喜歡深埋心底的。但既然他也喜歡我，我就不想平白錯過。其他的，我同你一樣，也不想再顧及了。我為什麼在前線這麼拚？因為我想做強者，強者才有選擇的權利。這些，都是你教給我的。”
林清晏聽到這個答案，麵色灰敗下去。
他這算什麼？棄人者恒被人棄之麼？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他靜默半晌後問道。
顧嫣道：“應該是在淮安城住的時候吧。”
林清晏看了下地上的月光，“你當時不知道他是師尊吧？”
“不知道。師徒戀是大忌，我六歲就聽你說了。知道的話，一開始對待他的態度肯定就不一樣了。”
林清晏道：“可他一直都知道你是他徒弟！”
顧嫣笑，“所以說，我還挺有魅力？竟然能讓師尊連師徒的禁忌都不管不顧了？”
她是真的想笑。原本還挺感傷的，被他這麼說一通，倒是好多了。
對，她不想錯過！
能得到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道侶，付出些代價不是應該的麼？
“我看你是真的上頭了！回頭他拍拍屁股飛升了，留下你一個人被千夫所指。”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輕笑，“瞧瞧我聽到什麼密辛！淩樞居然搞師徒戀啊，真是勁爆！”
林清晏和顧嫣一起猛地向窗外看去。
獸皇淩空站在窗口，手裡還拎著兩壺酒。
林清晏自然是設下了隔音結界的，奈何來的是獸皇。輕輕一戳就破了他的結界，然後聽到了這個勁爆的消息！
他原本以為這師兄妹倆趁著夜色在當野鴛鴦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顧嫣掀被起床，穿上外衣。
“好啊，我這兒沒門禁的是吧？你們一個個想來就來！”要氣死了！
獸皇在窗外哈哈笑，顧嫣一聲暴喝，“鶴老——”
鶴老被林清晏弄暈過去，被這聲直接喊醒。
他以為林清晏那麼喪心病狂，竟然欲行不軌。
“小顧彆怕，鶴老來了！”
獸皇驚愕道：“怎麼，你竟然想跟我打？”
顧嫣道：“有話不可啊？就是遇到了天下第一，我等劍修也當敢於亮劍才是！”這是她初執劍的時候，師兄教給她的。
林清晏點頭，“沒錯，就是這個道理。請君指教——”
師兄妹同時長劍出鞘，躍出窗口。
鶴老上來看到楞了楞，原來是兩個一起跟獸皇打啊。
他也變作原形從窗口躥了出去。
顧嫣在月下執劍，“我們落日城還沒有防禦陣法，走遠點打！”
獸皇點頭，眉開眼笑道：“好，我今兒就指教指教淩樞的兩個高足！”
讓你們師尊一而再的揍我，我收拾不了他，還收拾不了你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