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嫣起來, 說不上神清氣爽但整體精神狀態還行。不過今天還是靜養為宜。
吃過早飯季鸞來探望她。
其實顧嫣在等淩樞，但她也知道如今塔裡住這麼多人，他來太勤了容易惹人猜疑。今天早上肯定會有不少人來探望。
做師尊的一直杵在旁邊, 實在不妥。尤其還有鶴老和林清晏也同時重傷了。
要是什麼時候可以不顧忌旁人的眼光就好了。
季鸞是第一個來的, 顧嫣一時沒注意到她看自己眼神裡有著驚駭莫名。
季鸞走到她病床前, 拿出一大本冊子擺在她麵前的小幾上。
顧嫣納悶，她沒要做衣服啊。
再一看, 全是婚服的款式。
“淩宗主挑的日子有點近, 所以你今天就得定下來了。不然我可能趕不及！”
男款到時候跟著小顧選的女款走, 但兩身婚服她都必須全程親自動手, 不然人多嘴雜容易走漏風聲。
八年前她也給顧嫣做過婚服, 動用了十幾個繡娘一起動手。那場婚宴很是煊赫，天下皆知。
結果被林夫人成功搶親。
這一次，就出於旁觀者的角度她也希望能順順利利的。
今早淩宗主親自出現在繡坊下單，她真的讓嚇懵了。
顧嫣用八年的時間從被拋棄的新娘到天道宗戰部首座她很欽服。但她變成天道宗宗主夫人，季鸞真覺得禍福難料。
如果兩人不是朋友，她會覺得這是揚眉吐氣了, 把八年前的一口怨氣全出出來了。當年對不起她的兩人以後都得向她彎腰。
但做為朋友, 她難免有幾分擔憂。
能接受這樁婚事的人著實不多！兩個人修為的巨大差距都不算什麼了，關鍵是師徒結契啊。
而且, 淩宗主再好，他也是即將飛升的人了啊。
於留下的人而言, 這和離世也沒什麼兩樣。
顧嫣愕然抬頭, 然後摸出傳音符, “師尊，是你定的婚服？”
“是啊。當世就神針坊坊主手藝最好，當然在她手裡定。你是有更喜歡的繡娘？”
顧嫣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就要結契了啊？”
季鸞原本站一邊眼觀鼻、鼻觀心, 降低存在感。聞言猛地抬頭，驚愕的看過來。
“我問你想要什麼樣的結契大典。你說不用太熱鬨，隻邀請胡祝福我們的人參加就好啊。”淩樞頓了一下，“是不是有些流程要走，可你的長輩不就是我麼？我問過你了，這事不就決定下來了麼。”
“你都還沒有回答我昨天那個問題呢。”
她話音剛落，淩樞已經出現在了屋裡。似是沒想到季鸞在此，微微楞了一下。
他在顧嫣床邊坐下，“季坊主是你要請的客人之一？”原本隻是想脅迫此人不敢外傳的，看來不用了
顧嫣想了下，如果真的要結契，以她和季鸞的關係，確實要請她，便點了點頭。
季鸞見狀便也不客氣地道：“那小顧你先和淩宗主挑著，我先回去了。晚一會兒我再來拿，著實有點忙。”
她說完就告退出去了。這會兒才有了點真實感，小顧真的是和她師尊兩情相悅！
天啊，這個發展真是想都想不到！
淩樞把頭湊過來一起看冊子，“你喜歡哪套？還都挺精美的啊。”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啦。”
淩樞道：“你說蕭玦啊？他比我約莫大兩千歲，早就大乘了。就是快我一步晉入渡劫也尋常得很哪。至於你說飛升名額的事，兩百年前我們十二個人從無儘深淵闖進魔域，隻我和他活著出來。那時候就商量好了，君子之爭！”
“如果天道隻拿一個名額誘你們相殺呢？”
淩樞摸摸她的後腦勺，“就算天道真那麼惡心，也不代表我們要被耍得團團轉。我與蕭玦是生死之交，他會怎樣對其他有威脅的人我不敢說，但我與他肯定是不會出陰招的！”
顧嫣聽他說‘生死之交’的時候很淡然，終於放下心來。
淩樞親了她兩下，“想太多！就算天道真的不讓我飛升，我還有悠長的壽元。到時候我帶著你各個平行位麵走一走。每個位麵塔尖的人物都是很驚才絕豔的。咱們多去見識見識。要是你喜歡，三千凡界咱們也能去各待一陣。我就不信，我修為、見識到了下界最頂尖，天道還會無故卡我。”
這麼一說，好像確實不用太擔心啊。
之前顧嫣隱隱還有些害怕名額被淩霄閣主占了，他後悔，然後怨怪她呢。
“好了，趕緊挑吧。季坊主我看是真的忙得腳不點地了。那麼多元嬰、金丹要帶，還擔負著出產最高階的靈絲布的重任。”
顧嫣點點頭，“你挑了哪天啊？這黃道吉日到底靠譜不？”
淩樞彈她額頭一記，“一天晉級六個元嬰，獸皇都得重視起來。可見這日子還是靠譜的。咦，這身好像不錯。”
顧嫣黑線，“這是八年前我穿過的。”
“我說怎麼略眼熟，那另外挑一身吧。當時我出關，覺得自己現身會搶了你們的風頭就隻是隱身看著。當時在替你出頭和讓你自己變強，以後自己出頭之間搖擺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後者。”
顧嫣翻動冊子，“你要是替我出頭，可能一切都不一樣了。不過我很慶幸你選的後者。”她說著轉過頭，和他親在一起。
過了會兒，淩樞推開她的肩膀，“彆招我！”
最後兩人敲定了一套比較簡潔的，也算是給季鸞減減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