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排山倒海的靈力從遠處襲來,在場不在場的淵底群魔齊齊慘叫一聲,全落了個被當場打散的下場。
不過可惜,若無手段乾涉,許多年後他們又會卷土全來的。
想到這裡,淩樞生出了幾分嗔念。他放出了玄晶瓶,把散逸的魔澤統統吸了進去。如此那些魔族即便重新生成,也會威力大減。
當年犧牲在這裡的人族英靈,都是魂魄被打散。即便重入輪回也可能是癡兒,需要數世才能補全。而且未必還能有當初的優質靈根。有些甚至會直接投生做凡人,再無修仙的機會。
他為什麼從來不擔心司震趁他不在稱霸,攪起修真界的風雲?因為司震對這些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但凡還有點良心,都不會趁著那些人犧牲,他們的宗門青黃不接之際搞什麼動作。
淩樞閉關之前也交代過林清晏。但凡像是劍廬這樣做出了重大犧牲的宗門有難時,天道宗都必須義無反顧的伸出援手,不計代價。
所以,他閉關不出的兩百年,人族才能那麼和睦。
淩樞放出玄晶瓶,把淵底魔澤都吸空了。
但此地畢竟魔澤四溢了數千年之久,無法就此徹底滌除乾淨。
他看看顧嫣,“你試試在這裡修煉呢。”
顧嫣取出她的蒲團懸浮於半空開始修煉魔帝給的金丹第八層功法。
淩樞搞事的這一番動靜有些大。
魔族的高層諸如右護法、赤魔將等人,在野的高階譬如他們二進魔域時見到過的那個薑長老齊齊察覺。
外敵入侵,不管他們內部關係如何,都摒棄前嫌一起趕來。
淩樞挑挑眉,魔族如今連個大乘都沒有,給他練手都不過癮的。
顧嫣玩笑地問過他能不能一拳一個大乘,把獸族高層團滅了?
這是他晉入渡劫,她在落日城大擺流水宴時,有人族修者問她的。
“人族連獸族到底有多少大乘,獸皇到底是大乘幾層都不能知道。我上哪去一拳一個?而且,落日森林上千萬靈獸,我不可能去滅了整個獸族。如果他們眾誌成城、不怕犧牲,我還真不一定滅得了。這一切終究還是需要如今的修者自己承擔的,我依然隻能作為最高戰力威懾。抗獸大戰不可避免有傷亡,但人族晉升的速度也在加快,整體質量在提升。我一個人全包了,是要養廢物麼?”
右護法等魔趕到,發現方圓千裡的魔族都不見了。就連魔澤都幾乎被蕩滌乾淨,一時麵麵相覷。
右護法察覺了顧嫣的氣息。原來是這小祖宗來了啊?是她乾的?不太可能啊。
“神使,耿潛拜見!”他抬手製止了其他魔族的靠近。
薑長老挑眉,“神使?就是當年帶著淩樞進出魔域的那個小丫頭?”
“老爺子,對神使放尊重點。您老人家難道不想飛升,與天地同壽?”右護法道。他當年被顧嫣當眾嗆得不行,如今還不是得小心伺候著。
薑長老道:“老夫還卡在半步大乘,飛升還遠得很。整個魔族,離飛升都還遠。”
原本應該是有不少魔有機會的。但魔帝把從前那批高階都畫地為牢禁錮於此,他們沒了晉級的機會。
後來,魔帝被縛於極東之地,魔姬又失蹤了。哦,聽說前段時日回了趟魔域。但是已經完全退化成乳臭未乾的娃娃了。
赤魔將道:“她師尊可是當世唯一的渡劫修者。”
這話一出,薑長老不出聲了。
飛升還很遙遠,且他壽元無多也懶得伺候所謂的神使。但淩樞這個渡劫可不遙遠啊!要不了多少年他就能出來了。
等下,淩樞!在場群魔互相看看,這兒的事怕不是他搞出來的吧?除了他,實在很難想象還有誰能把無儘深淵給清了場。
他、他出關了?
顧嫣在裡頭聽了笑了一聲,“你們進來——”
右護法一點猶豫都不帶的就應了聲‘是’,然後往裡走。他的手下也跟著老實地往裡走。
赤魔將也帶著他手下的魔一起入內。薑長老等高階魔族猶豫一陣也跟上。
薑長老問右護法,“她同時是魔帝傳人?”
說到這個,右護法眼角直抽抽。
“轉世的魔姬認了神使為義母。”顧嫣帶著他去極東之地時,親切地稱呼帝座為‘半子’。帝座隻能充耳不聞,憋屈得很。
赤魔將道:“右護法,你去極東之地見到帝座。他怎麼交代的?”
“就一句話,讓把神使當活祖宗伺候著。為她的修煉提供一切幫助,予取予求。”
群魔入內,右護法領頭躬身下拜:“拜見神使!”
浮於半空趺坐的顧嫣抬抬手,“免禮——”
負手而立的淩樞差點笑出聲來。
顧嫣道:“右護法,我取了此地的魔澤作為修煉資源。”
右護法抬頭,你取了?這一抬頭就看到笑吟吟站著的淩樞了。
居、居然真的提前出關了?
他臉上一僵,忘了反應。
淩樞道:“怎麼,不歡迎本座?”
其他魔也紛紛抬頭,眼睛倏然瞪大,竟然真的是淩樞!
右護法不卑不亢地道:“談不上歡不歡迎。您來去自如,豈是我等可以拘束的?而且,您是神使的師尊,我們也不敢對您不敬。”
顧嫣道:“你們是來看個究竟的吧?行了,都看到了,回去吧。”
有淩樞在此,即便是薑長老這個飛升基本無望、不服管的,也不敢造次。全都沉默著預備退出。
他們原本以為來了大敵,呃,確實是大敵。但顧嫣這麼說,就給了他們一個台階,避免了必須硬扛淩樞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