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樞沒有回應。
觀海道：“小顧,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我說你師尊飛升這個話題。但這就是事實！就好像他都要同你結契了，卻又晉級然後閉關穩固修為一樣。聽說他當時就已經渡劫三層了。等他過幾十年出來，那就說不好是幾層了。甚至他都可能再直接閉關二百年, 然後踏破虛空飛升。”
淩樞還是沒出聲。
他之前不是真的閉關二百年。他當年是傷得挺重, 但休養幾年就好了。
他是閉關穩固修為, 前後加起來一共十年的功夫也就完成了。
然後他就在各個位麵遊走，一邊修煉一邊增長見聞。
一直到六十年前晉入大乘巔峰才回了天道宗預備一鼓作氣衝關。
清晏牽著小顧的小手帶她來拜師的時候, 他就是在那樣的節骨眼上。所以隻抽空給了個回應。
那之後的二十多年他都在衝關, 然後一再失敗。
於是索性停了下來, 錘煉身外分|身。
直到清晏再次帶著小顧來到他閉關的山洞門口, 恭請他出山喝他們的喜酒。
觀海知道自己說的話是戳到顧嫣的肺管子了。可是, 必須有人來做惡人，把她點醒啊。
清晏已經這樣，到底還能不能回複到從前誰也不知道。
小顧也是淩樞的徒弟，而且天賦比淩樞還高。這樣一個好苗子，不能耽於情愛就這麼浪費了啊。
如果淩樞飛升了，她像司震那樣浪費一二百年如何是好？
“小顧, 你隻有全身心投入的修煉, 才有可能追隨你師尊的腳步去上界。你千萬不要浪費了自己的天賦。淩樞不出來，你也不要太惦記了。不然此消彼長, 你離他會越來越遠的。”
淩樞扯扯嘴角，明明是想拆散他們, 勸得還挺有技巧。
“真的小顧, 你專心修煉吧。要是你師尊出關了還沒變心, 你再和他重續前緣。如果他心境補全就又一門心思修煉了，你這樣也不至於受太大的傷害。”
淩樞敲道：“你倒是真不怕挨揍。”
“他揍我，我也得說啊。你這麼好一棵苗子, 不能讓他毀了。回頭他飛升了，還把你禍害了，清晏又好不了。那天道宗就真的完了！我們不能醉天下第一的位置上跌下來的。落差太大了！你就算是為了你自己，你也得抓緊修煉啊！”
淩樞這回出聲了，“你倒是真不怕挨揍！”
觀海楞了一下反映過來，“淩樞，你什麼時候出關的？”
“生辰宴當晚。清晏那裡你不用操心了，我給他識海設了防護的。你也不要胡亂放風聲出去，以免打草驚蛇。我在親自跟進這件事。”
觀海原本非常的憂心，頓時整個人都舒展了。
“自從知道出了內奸，而且那內奸還是合體修為，我頭發都一把一把的掉啊。你回來了還不出聲！”
淩樞笑，“就你那點頭發，一把一把的掉怎麼還沒見禿啊？你就按小顧說的，把內奸的事擱置。然後趕緊給我進修煉塔集訓也好，閉關也好，把修煉升上去。老鶴晉級了，聽瀾也晉級了。你當墊底的臉上有光是吧？”
“行，我這就進修煉塔，宗門的這個。那天道宗的日常事務交給誰？聽瀾在落日城坐鎮，而且他就是在家也做不好統籌全局的事。全交給小白啊？”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然後淩樞道：“第三代那幾個不是都挺有野心麼。正好拉出來，是騾子是馬先遛遛再說。”
觀海蹙眉，“你說讓他們各自負責一塊，那豈不是各自為政？”
“有什麼不可以的？都有嫌疑，那就分權。遇事不決，那就找小顧請示。”
觀海眉頭皺得更緊了，“說到小顧，我真的要和你多說幾句。你也要為人家考慮考慮啊。你自個飛升了，把人家留下如何能割舍？她真的是個好苗子，天賦、處事的手段，心性，樣樣都好。你就當為了天道宗和她斷了吧。耽於情愛很耽誤修煉的。”
淩樞道：“你給我閉嘴！你還越說越來勁兒了是吧？還有，你不要指望小顧，她要和我一起飛升的。”
觀海道：“她是靈獸化形？不會啊，她徹頭徹尾是個人族。你怎麼都不可能讓她頂了老鶴的位置！”
“這你就不用管了。老實滾去閉關，不然我現在就撥冗回來揍你！”
觀海重重呼出一口氣，“你現在在哪？”
“顏夕白撿的那個秘境裡。放心，在哪都不耽誤我一步跨過你跟前。以後我和小顧的事你少管。哦，對了，差點忘了。我和她在生辰宴當晚就結契了。天道為證！開天眼看了的。”
觀海驚訝的道：“原來那晚老天開眼是給你做見證？”
“是啊。”
觀海歎口氣，都結契了，不能挽回了。
淩樞繼續道：“你是不是想趁著沒外人知曉，勸小顧放下，然後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省省吧你！彆忘了，內奸已經知道了。所以，做好準備抓出內奸就昭告天下我淩樞娶了自己徒弟這件事吧。”
“你還挺得意，你知不知道這會掀起軒然大波啊？沒人敢說你，但都會衝著小顧去。她以後還怎麼當天道宗掌門？”
“我剛說了她會和我一起飛升，你當我在放屁啊？如果清晏好不了，咱們趁早另尋摸一個。掛了——”
觀海還有話說的，結果淩樞懶得再聽他叨叨了，直接給掛了。
他看看傳音符，“我還沒有說完呢。既然你倆鐵了心要在一起，那乾脆生個孩子吧。是男是女都行啊，靈根天賦肯定好得很！過兩百年繼承天道宗正好。”
顧嫣美美的睡了一覺，睡得懶懶的不想動。躺床上道：“我醒了——”
淩樞聽了一笑，直接進了空間。把懶得動的睡美人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麼？足足十個時辰。再不醒，我要進來叫你了。”
任勞任怨的伺候小祖宗用了膳，淩樞帶著顧嫣從空間出來。
“這哪兒啊？”靈氣四溢的，顯然不是魔域。
“顏夕發現的那個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