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談話以後,晴子對於之後的要走的道路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漫長的暑假即將過去,她也趁著酷暑的最後一點餘韻加大投入到“學前班”當中的時間。
自己當時是見陽太與自己相似的經曆,這才動了惻隱之心,現在既然已經做到這種程度,自然要往著更深更廣闊的方向去發展。
她那日詢問齊木楠雄,是否能夠幫忙找出境內其他因為有著術式天賦在身而受家庭排擠甚至是拋棄,難以生活下去的孩子們。
而齊木楠雄給出的答案是可以。
但齊木楠雄的世界說到底不是這個世界原裝的一部分,而是在未來人們的有意推動下強行融合在一起的。
他即使可以幫忙找出這些不幸運的孩子們,但他的世界不會一直停留在這裡,這件事可以暫時依賴他的力量進行,但不能一直依賴他的力量進行。
必須在一切事畢以前再構建出一個能夠覆蓋全境的“網絡”。
這樣的想法冒出來,晴子反而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怔。
覆蓋全境、能夠搜尋到有天賦之人。這兩個條件隨便拿一個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事情,更何況是要同時滿足它們的難度。
這段時間下來,晴子有心之下也打聽到咒術界對這種有天賦的、生長在普通人家庭的孩子的處理方式。
他們不會刻意地派人去搜集調查這些,大多數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咒術師第一次接觸到咒術界時一般都是祓除咒靈或者是用了什麼術式被這邊發現招攬。
咒術師的隊伍是最最缺人的,有新鮮血液的加入,不管好壞立場總歸利大於弊。
夏油傑是一個典型的成功案例,偽裝成功的晴彥也是一個不錯的例子。
而來不及長大到能夠接觸咒術界、展露自己天賦的孩子,人生隻能這麼簡單地夭折掉。
這毫無疑問是極為可惜的,但對此基本毫無辦法。
也還是前麵提到的投入成本問題,降生在普通人家庭又擁有咒術師天賦的孩子實在是少見,完全可以用萬中無一來形容,有可能投入那麼多人力物力卻得不到一個好的回報。
“怎麼了,晴子。”夏油傑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她身後,把手上拿著的一個筆記本啪地拍到她的腦袋上。
當然,他完全控製好了力道,是屬於一點也不痛但能立刻把她的注意力給撈回來的程度,也不知道是平時拍了多少次人才有的這熟練度。
“我在做夢。”晴子把自己模糊的想法告訴夏油傑。
“嗯,是很美好的夢境。”夏油傑收回拿著筆記本的手,將之輕輕擱置在兩人麵前的草坪上。
“我認為對我來說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時間問題上......”可能得等上好久,現在還有許多更重要的問題擺在麵前亟需她去解決,晴子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紙頁翻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是夏油傑隨手翻到一頁字跡瞧著還算工整乾淨的筆記。
“為了給兩個難應付的小孩上課......”話說到後麵,夏油傑的語氣之中不知不覺地多了種咬牙啟齒的感覺。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優等生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不是全部優等生一開始教育技能就是拉到MAX級彆。
在教導時遇到的稀奇古怪的提問,為了能夠給學生一個真正的交代,夏油傑在輪班以外的時間還花了不少去查閱資料、詢問老師,不知不覺間,他的暑假也這麼一並走到了尾聲。
“主要是,讓五條前輩來的話......”晴子滿臉寫著欲言又止。
她可是還記得,五條悟被安排教學的那天恰好碰到一個任務派到他手上,於是他一手拎著兩個小孩前往祓除咒靈的任務地點,來了場彆開生麵、生動形象的現場教學。
咒靈的尊嚴早就在五條悟手底下蕩然無存,這次自然也沒有什麼例外。
安全把人給帶回來以後,五條悟被知道他做法的晴彥和夏油傑跟在身後足足念叨上了快一個禮拜,最後本人不得不做出不會再輕易乾這種事情的承諾,這事兒才算徹底了了。
夏油傑嘴角一抽,顯然一樣對這件還沒過去多久的事記得極深。
“還是那句話,這個想法我認為是可行的,之後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來找我,這麼久下來我也積攢了不少積蓄。”
這話一出,四舍五入等於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
“好,謝謝前輩。”晴子朝著夏油傑離去的背影稍稍欠身。
說實話,她剛剛的想法,換作任何一個人來恐怕都要以為她是在發瘋,以至於忘了就算是異想天開也要有個限度。
但夏油傑認真聽她說完了這些還不成熟、隻有一個大致構建的模糊想法,並真正地認為這是可行的。
換作任何一個人這時過來,恐怕也很難形容晴子現在的感受。
如果非要說的話,“......”晴子站在原地不動,視線裡夏油傑的背影隨著距離的拉長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眼看著就要拐進前麵的轉角、徹底消失在他們的失蹤監控上時,“我一定會把你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