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嶽直接就表示,劉瑜是在瞎折騰了:“還不如叫孩兒們,勻出兩間賭檔給你!”
在魏嶽看來,兩間賭檔的收入,遠遠比耍氣球的彩頭要大得多。
看著水沸,劉瑜提壺漱了杯,衝泡了茶葉,卻搖頭拒絕了魏嶽的好意:“你自己留著吧!”
“彆瞪眼,我拚死拚活,就為折騰兩間賭檔?”
“先前剛到東京,被塞去左軍廂,流內銓那邊給我弄個權發遣,我也忍了,慢慢來嘛。”
“可現在連個差遣也沒有,你來跟我說兩間賭檔?”
魏嶽一聽也火了,伸手就要拍桌子,劉瑜看著,用茶筅把那壺剛沸的開水推了過去:
“你拍,你拍啊!你舍得燙一手泡,我舍得桌子!”
“氣死咱家了!”魏嶽暴怒,長身而去,衝出房外,在那小院裡急走長嘯。
那跟在他身邊侍候著的小黃門、小內侍,嚇得臉色發青。
魏公公可不是什麼良善角色。
雖然不比李憲權勢,但魏嶽的性子暴烈是出了名的。
在宮裡,看不順眼,直接一拳被他打到吐血骨折的黃門,並不少見。
看他在院中暴行驟走的架勢,那些小黃門一個個往裡縮
彆一會挨上一拳半腿,那真是倒了血黴了!
過了半晌,魏嶽總算控製住怒氣,重新進了書房,冷笑道:“猴崽子,你是吃定咱家了?”
仔細地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劉瑜連眉頭都舒展開了:“好茶!”
“好個屁!咱家實話告訴你,你想要差遣,這字驗就快些弄出來!你若是個沒本事的,咱家去審官院也好,流內銓也好,保你個差遣,倒也不難。偏偏你這猴崽子是個有本事的,今兒過來,便是官家又提起你的名字,在問這字驗辦得如何了?這事沒辦妥,誰有膽子給你派差遣?”
劉瑜搖了搖頭:“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
“你還指望官家來三顧茅廬麼?你還要不要臉?”
“沒知識真可怕。”劉瑜瞄了魏嶽一眼,低頭繼續琢磨著,“布,博故切。”
魏嶽看著劉瑜不理他,咬牙起身,領著那一眾小黃門自去了。
劉瑜當然不是自比諸葛亮,他又沒活膩。
他是在琢磨反切音,反切,簡單通俗的說,就是東漢末年的漢語拚音。
它就是一種拚音,隻不過不是以拚音字母呈現而已。
也有專門論著《爾雅音義》。
為什麼劉瑜要琢磨這古拚音?因為戚繼光的密碼,就是用這反切音為基礎的。
但問題是,華夏的官話,這麼上千年的演變之後,是會產生變化的。
從東漢到戚繼光的年代,一千多年,變化很大;
而東漢到現今大宋,也有八百年,一樣仍是變化很大啊!
戚繼光為了解決這問題,寫了一部《八音字義便覽》解決這問題。
可劉瑜寫不出來啊!
哪怕他是文科生,他連戚繼光的密碼本“春花香,秋山開,嘉賓歡歌須金杯,孤燈光輝燒銀缸。之東郊,過西橋,雞聲催初天,奇梅歪遮溝。”都能背出來,但他寫不出《八音字義便覽》啊!
這時卻聽著門外有人長笑道:“劉子瑾,都過了這麼些日子,你還是一無所得。我看你便是再折騰兩個月,也鼓搗不出東西來。”
那人說著,卻就撫須行入,正是風流才子蘇東坡。
蘇東坡入來一坐定,卻是語重心長:“你弄不出來字驗,遷怒於人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老老實實回稟官家,就是弄不出來好了。讓你搜捕細作倒也罷了,官家要你這特奏名,來作這字驗,也真真是強人所難啊!”
蘇東坡看著兩杯清茶泡好,倒要伸手取了一杯,還沒開口,卻就聽著劉瑜沒好氣的道:
“這杯我喝過的。”
蘇東坡放下杯子,取了另一杯。
“這杯我也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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