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清咳了兩聲,走了過來,坐在劉瑜對麵,死死盯著他半晌,方才開口:
“你不要存什麼希望,不怕跟你說,周圍有四名好手看守,都是尋常十來條漢子近不了身的角色。認命吧,在秦鳳路,汝這許多的詭計、小聰明,或能在蠻族身上討得便宜。但這是汴京,大宋的汴京!”
劉瑜靜靜地吃著小菜,喝著酒,偶爾招呼一聲跑堂:“鹽不要錢麼?這魚又是生薑,又是許多的鹽,還有什麼鮮味?叫廚房師傅過來!”
待得那大師傅過來,劉瑜指著那魚說道:“魚得有鮮味啊,你這樣弄不成啊。”
“東家,你趕緊準備後事吧!不、不,準備退路吧,還顧什麼鹹不鹹!”廚房大師傅湊到劉瑜耳邊,急急地勸說著。
劉瑜聽著點了點頭:“不急,我教你個法子,找條小的鹹魚,塞進鮮魚肚子裡,一起蒸。”
“這是什麼名目?”大廚想了半天,沒記起有這做法。
“江湖豪俠、行伍將軍,你便說這道菜叫做玉石俱焚;”
說著劉瑜指了指王雱:“或是如他這樣的貴人,或是商人,你便說是陰陽交泰;”
“如是書生、小娘子來,你便說是生死與共。”
男裝麗人在邊上聽著,不禁嘴角又是一翹,連對劉瑜有極大成見的王雱,也失笑起來。
跑堂夥計湊過來問道:“東家,那街坊過來,例若王二郎販貨賺了些錢,帶了一家大小來打牙祭的,該如何說呢?”
“過來。”劉瑜衝那夥計招了招手。
“再近些。”
夥計便又湊近了一步,劉瑜抬手往他後腦勺扇了一巴掌:“你小子不厚道,街坊你都要忽悠?街坊來了,你當然就告訴他,鹹魚煮鮮魚了!”
這回不單那大廚,連王雱都笑得出聲來。
劉瑜抬起頭,卻望見那線香燃得差不多,便起了身,對王雱伸手道“請。”
王雱便跟著過去,劉瑜行了幾步,卻叫夥計備了一二十桶水在走廊:“門一踹開,便用儘氣力潑進去!可知曉了?”
劉瑜再三說了,開門是有風險的。
那王雱的管家偏偏不信,認為是劉瑜故弄玄虛。
於是自告奮勇去踹門。
門一踹開,一桶接一桶的井水便潑了進去,再那霧氣都蕩儘。
那條狗,不出劉瑜所料,躺在炭爐邊,早就死得通透。
“這怎麼可能!這可是我侄兒,我侄兒去終南求了七天七夜的仙丹啊!怎麼會一煮起來,便教這狗死了!這不可能,一定是你使了什麼妖法!”那管家氣急敗壞地嘶叫著,不過皇城司的人手看著狗死了,卻就死死把他控製住。
王雱望著那條狗,愣了至少十來息,望著劉瑜喃喃道:“這真的是有毒?”
這種仙丹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要是都有毒,倒能解釋,為什麼他身體越來越差!
一時望著劉瑜,王雱隻覺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這是真有毒啊,想想自己方才對劉瑜態度,那當真是無地自容,
邊上不論皇城司還是太白樓的夥計,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那麼漂亮的仙丹,怎麼可能有毒?
但那條雄壯的大狗的屍體,就生生地給了所有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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