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脹紅了臉,伸手搶了過去,揣進懷裡:“不要無端壞了我的名聲!”
劉瑜倒是說了句公道話:“小高怕是用不上這玩意。不過小高,話說在前頭,這種事你要硬去做,不論你日後身處什麼位置,一旦教我發現了,就是一個死字,絕無半分情麵可講!”
“小人省得!”高俅連忙應了,又狠狠瞪了種師道一眼。
兩人做了這麼一樁事,倒似乎關係比先前近了許多。
被綁在架子上的司馬光長隨,很快醒了。
任誰在這冬夜裡,被剝得赤條條的,隻要還沒重傷到休克的地步,否則都會被凍醒。
“司馬義,你與西夏狗賊暗通款曲,今日事發了!”
除了架子前方有一支小小的蠟燭之外,周圍一片黑暗。
喚作司馬義的長隨,胸膛不停地起伏,然後他便覺得左右手腕一涼、一痛,有尖銳的東西劃過。
“滴、滴、滴。”
不斷有液體滴到地麵,這讓他驚恐起來。
黑暗中又傳來那個聲音:“這樣要放乾他的血,得一個半時辰,太慢。”
於是身後有腳步聲行近,司馬光驚恐地想扭過頭去,可是他的頭發被緊緊固定在架子上,就算他怎麼用力,也隻能看見自己的肩膀。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左右膝蓋後方,被銳器狠狠地戳了下去,疼痛,液體從膝蓋後方湧出,淌過他的小腿,然後滴到地麵上,這比手腕處,滴下的血,要快得多。
至少司馬義是這麼覺得的。
“我沒有跟西夏人暗通款曲啊!快,快幫我止血!你們捉錯人了!”
黑暗中沒有人理會他。
司馬義拚命地掙紮,可是他實在被很好地固定在刑架上,絲毫動彈不得。
他尖叫起來,他高聲地呼救。
“救命啊!來人啊,救救我啊!”
似乎天地間,就隻有他這個孤獨的生命,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人。
“老爺,您不是說,不會有事嗎?老爺,你騙我!”他突然嚎叫起來。
“求求你們,幫我止血啊,這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那四個血口,似乎血越滴越快了。
司馬義感覺到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不停地嚎叫,他感覺,也許兩刻鐘了,不,也許半個時辰都過去,他甚至聽見、感覺到,腕部和膝蓋後麵的血,都流得沒有之前快了,血快要流乾了,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老爺,我做鬼也不甘心啊!你明明告訴我沒事的啊!你明明說,這是為了大宋好啊!”
“為了大宋好?”這個聲音,和剛才那個聲音區彆很大,顯得渾厚了許多。
但司馬義在這時候,哪裡分辨得出來?
“是、是!”他如同捉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在這麼漫長的靜寂裡,終於聽到一個聲音,讓他重新看到了生的希望。
先前那個聲音,重新響起:“怎麼為了大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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