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劉白狗,還意氣相投?跟一個低品級的內侍推心置腹,聊得這麼深?”
劉瑜聽著笑了起來:“你信不信都好,反正,我是信了。”
這事不是說蕭寶檀華哥眼力價不足,而是她看見的,是童貫的現在。
也不是說劉瑜想利用童貫什麼。
不至如此,隻是劉瑜在和童貫交往時,下意識的,是把對方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而不是俯視。
多了一份真誠,少了一點套路。
人與人之間的交情,親疏之彆,往往也就是多一點或少一點套路,多一分或少一分真誠。
當蕭寶檀華哥自顧拿起她的唐傳奇,劉瑜喝下半杯清茶。
茶入口,那苦澀,不在齒間,儘入喉中;
不存喉中,全在心田。
其實有一句話,他不知道說與誰人聽。
那便是這場病不隻是他的身體上的虛弱和困頓。
而是整個價值觀的崩壞。
在此之前,劉瑜是守法的。
不論陳留以勾連敵國,將向家老頭捉起也好;
把方嫣然和那一眾大俠掠入牢中也好,他骨子裡,還是有條線。
在陳留,他調用彭孫等軍士,是行了公文的;
之前還教商隊釣魚執法,把向大少爺誆入局中,來作為突破口;
後來也是查出陳留向家真有問題,方才嚴加法辦。
至於方嫣然和那一眾大俠,司馬光要放人,劉瑜查無實據,也是放人的。
他始終還是謹守著一個程序上的正義。
但到了六壯士殉國,請賞被駁的那一刻。
他不再相信,自己堅守著的程序正義,有任何意義了。
一個人,為了國家,連命都捐了,百十貫的賞賜,又不是國家拿不出,這都不肯給?
這正義還有什麼用!
所以他病好就把韓相爺坑了一道。
他不再企圖通過合乎規則的方法,去對抗司馬光了。
“能為我用,管他太監還是權奸”劉瑜猛然喝下半杯殘茶。
他有了決斷:“我死後,那管他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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