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忠搖頭道:“阿成回了安陽老宅,一時之間,卻難喚來。”
相州安陽,就是韓琦的祖籍所在。
“此廚娘也是安陽人氏?”劉瑜皺了皺眉。
韓忠教那花匠在旁邊呆著,卻對劉瑜點頭道:“正是。”
這倒也說得通,韓相爺家鄉人嘛,做出來飯菜,合乎口味。
由韓忠帶來的花匠,卻就是劉瑜加劃又加圈的第三人了。
這位由韓忠帶上來的花匠,看起年紀很大,臉上重重疊疊的皺紋,幾乎可以夾得死蚊子。
他的鄉音很重,重得楊時和李宏,都很難看清楚他的話,以至要一問再問。
“你從什麼時候來大名府的?”劉瑜揮手示意讓自己來。
文科生,對於語言還是有一定敏感度,至少劉瑜一開口,就能仿出花王的三四成鄉音。
“老爺來,小老兒就也來了。”
這個花王跟了韓琦大半輩子,按韓忠的說法,原來從韓琦跟範仲淹守邊時,這花匠就是軍中的兵卒,據說年輕時武勇過人,還為韓琦擋過箭,後來沙場受創之後一條腿不靈活,才來府裡當花匠。
劉瑜始終皺著眉頭:“抬起頭來,你家裡有幾口人?”
“七口人啊,小老兒的娃,今年又添了丁。”
“老人家什麼時候收到家信啊?”
“重陽啊,重陽鄉裡有人過來,就把口信捎了過來。”
劉瑜緊鎖著眉頭卻一下子就鬆開,行到韓琦跟前,拍手笑道:“老大人,若是小子說這花匠有問題,老大人會不會賁然大怒?”
“你說呢?”韓琦微笑著反問。
劉瑜搖頭道:“我想是不會的,記得坊間傳說,有小吏打碎了老大人珍貴的玉器,老大人也不以為意,所以士林裡都傳誦,老大人有容人之量。”
“容人之量,老夫素來是有。隻不過你要弄清楚,容人,容能容之人。”
什麼叫不能容?比如武人,那韓琦是看不起的,做到樞密副合一樣看不起;
比如自家的小輩,該罵就得罵,總不至於管教自己兒孫輩,會牽涉到有沒容人之量上吧?
而劉某人,剛才進府,不就挨了一頓排頭麼?所以他是否屬於能容之人?真不好講了。
但不論什麼下場都好,劉瑜卻不得不做了一個選擇:“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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