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老丫環,為何和你口音相差這麼遠?”
陳夫人冷冷一笑,卻不打算作答。
劉瑜也笑了,指著她說道:“彆逼我,真的,在這府裡,你便是陳夫人;出了這府,你便是罪婦陳氏。”
她被劉瑜這話,說得嬌軀一震,終於無奈開口:“妾身與先夫,祖籍相隔七百餘裡,妾身的口音,如何會跟帶著先夫長大的老人家一樣?這樣的問題,也需勞煩劉相公,專門從京師過來問麼?”
不得不說,她的言辭當真十分犀利。
簡單兩三句話,直接就能把人嗆到啞口無言。
劉瑜能做什麼?劉瑜什麼也做不了!
連楊時這對劉瑜最有信心的學生,也下意識地苦笑搖頭。
在毫無真憑實據的情況,彆說劉瑜,就是王安石,就是皇帝,也不可能把韓琦府上寄居的一個寡婦,進行嚴刑逼供啊!
“你是皇城司出來?”劉瑜卻全無旁人以為的尷尬,閒閒問了一句。
陳夫人冷笑道:“妾身雖不曾出入那皇城司,隻是天下之間,抬不過一個理字。”
“那咱們就講理。”劉瑜拍手笑道,示意楊時給那陳夫人看座然後便一連串質問:
“你知道下官要辦什麼案子嗎?”
“你連要辦什麼案子都不知道,那你又如何知道,這案子該怎麼辦?”
“下官問你,自然有問你的道理,你若無嫌疑,答完了話,自行歸去便是。”
“若是不曾問你,自行開口;或是問了你,偏生不答清楚,那便你存心,來撩拔下官了。這便是你的不對了。你若來撩拔下官,隻怕這韓府,你的兒子可以繼續住下,你就不合適再住在這裡了。”
陳夫人勃然大怒,那一對丹鳳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可是在劉瑜麵前卻是行不通的:“不要再撩拔我,謝謝,趕緊問完,您趕緊走。”
雖然劉瑜行徑有些不堪,但總算把陳夫人這張刀子嘴給煞住了。
接下去,倒是問無不答,如何來韓府,家產如何在丈夫死後,給叔伯霸占的等等,不用一刻鐘,便問了個底朝天。問完之後,無論劉瑜還是楊時,倒是對這婦人有了幾分歉意,她不得不如此,生活逼出來的,她要不是這樣,怕連韓府都來不了。如果不是她性格如此鋒銳,不單手頭最後兩間行鋪,百來畝良田得讓人弄走,隻怕就讓族裡叔伯逼著嫁人換彩禮去了。
劉瑜問完,起身一揖到地:“陳夫人,見諒,實在是公務在身,不得不麻煩你。”
他對這位在丈夫逝世之後,頑強的獨立撫養孩子長大的女人,充滿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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