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丫環冷笑道:“若是分派到我家首領手下的鐵鷂子,能縱馬而行,你們到不了大名!”
十數鐵鷂子,騎著戰馬,在大宋腹地縱橫?
這明顯不可能,這個時節的大宋,沿途的官府不是擺設。
便是鄉勇巡社之類的,也會報上去的。
好了,不騎戰馬,用挽馬,用騾子?
那不成,並非是個大牲口,就能發揮鐵鷂子的戰力,要這樣的話,大宋也不至於騎兵上那麼吃虧了。戰馬就是戰馬,挽馬是挽馬,差彆太大了。一人兩騎,十幾人得三十匹戰馬,怎麼從邊境把這三十匹戰馬偷運過來,然後再騎著它們穿州過府不被發現,潛伏在京師到大名的路上?這完全就是一個扯蛋的事情。
沒戰馬,沒馬戰兵刃,步戰伏擊劉瑜一行人,把握是極微弱的,劉瑜他們打不過還能逃。
所以,鬼章青宜結的殺局,就安置在大名府。
隻不過,如那廚娘所悲歎:“沒有想到,居然伏下相府的好手,使得大車鋪那邊的人手,不得不提前發動!時也,命也!”
大車鋪的鐵鷂子,本來是用於做掉劉瑜之後,再行斷後的。
不過聽著這話,劉瑜卻就笑了起來:“你錯了,這是邪不勝正。”
當然,這也是純扯蛋。事實上,是從見到鬼章青宜結所扮演的“陳夫人”,劉瑜就看出了破綻。
“越精密的布局,對於人員來說,要求越高,整個計劃,越容易出現破綻。”劉瑜對著楊時和高俅、李宏這麼評述。鬼章青宜結幾乎可以說做了一個完美的布局,但他的失敗,也就在於這個計劃太完美:
“那個小孩,沒錯,陳夫人的兒子,我見了他兩次,他很痛苦,也很害怕。”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不論是昨天夜裡,還是今上早晨,那個小孩,一句話也沒有說嗎?”
“若他不是侏儒,真的是個孩子,那他可能被刺聾了耳朵。這是陳夫人為什麼要帶一個老丫環緣故。如果沒有老丫環,相爺也許會派個侍候的人手給她,那麼這個小孩,就會惹人生疑了。”
楊時望著李宏,後者點頭道:“是的,在醫館裡,我等找到那孩子的屍身,耳膜是早就被弄破的。時日久了,聽不見東西,自然也就不會說話。並且在這小孩身上,還有很多新舊傷痕,看來平日裡,他們也常虐待他。”
對此老丫環是毫不否認的,狂笑道:“當然要刺聾他!他認字,不會說話,不給他筆墨,他就是要說與彆人聽,也無從說起!”
劉瑜搖了搖頭:“真正的陳夫人,被你們殺死了吧?”
“沒錯!就當著那崽子的麵殺的!所以他老是想跑,跑就得教訓!”
楊時這種正義感爆棚的,氣得當場抽了那老丫環七八個耳光:“畜生!汝還有人性麼!”
“人性?青唐人也要活,我隻有二十七歲,為了讓這臉皮雙手,跟六十歲的老嫗一樣,來之前我足足泡了三個月的藥水,我這一輩子,沒有二十八歲,沒有二十九歲,從二十七歲,就到了六十歲!我對自己都能下得了手,彆說你們宋國一個崽子,值當什麼?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極難聽,象夜梟一樣。
劉瑜搖了搖頭,起身拍了拍李宏的肩膀:“彆讓她死。”
然後他招手讓高俅和楊時都跟自己離開,因為這件事到了這裡,也應該跟韓琦彙報一下進展了。
“你太讓老夫失望了。”韓琦聽完了劉瑜的彙報之後,第一句話就是這麼說。
劉瑜差點想罵娘,相府護衛又不聽指揮,一堆豬隊友,這事最後弄成這樣,雖說鬼章青宜結還在逃,可也算破獲了兩個據點,捉獲了潛伏在大名府的敵國細作,堪破了敵國的陰謀,這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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