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劉瑜打完結,對張二狗說道。
這是第六處刀口了,每一道都得縫上至少二十來針,劉瑜感覺自己在把一個破碎的布娃娃拚湊起來一樣。這年頭,又沒輸血,又沒消炎,如果不是這高手身手好,刀口都不在大血管上,怎麼也撐不到現在。
劉瑜接著給第七處創口清創時,張二狗看著劉瑜累得不成,低聲說道:“先生,要不小人來弄吧?看了六回,小人應該也能整的!”
“不得胡鬨!這是外科手術,你當是七巧板?”劉瑜瞪了張二狗一眼。
這時卻就聽著有個虛弱的聲音笑道:“這位先生也太謙細了,讓這兄弟來,我看也無礙。”
卻是那病人,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蒼白的臉上,居然還掛著微笑。
連張二狗也不得不感歎,這真是一條英雄漢!
劉瑜麵無表情,把那截軟木棍,不由分說塞到對方牙關:“閉嘴,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英雄漢,便有不羈的性子,這位也不例外,雖是虛弱,仍堅持吐出那軟木棍,笑道:“我敢讓這兄弟治,死了也不怨他。先生不必這麼小心,都是草莽的漢子,這條命沒那麼金貴。”
“以前西軍的悍卒,不聽招呼的,我試過把手腳打斷,治完刀傷,再連著幫他們正骨的。”
劉瑜說著停下手來,重新拿起那軟木棍,對病人說道:“你信不信我先把你毒啞,治好之後再給你解毒?毒啞之後再解毒,往往會出現一個後遺症,就是不舉。你要不介意,接著說,我先把你毒啞。”
然後他再次把那軟木棍塞到對方嘴裡。
這下連張二狗也不敢開口了。
病榻上的“五弟”,咬著軟木棍雖沒敢出聲,但劉瑜接來清創,又是烈酒消毒,他卻絲毫不嗆一聲,連眉頭也沒皺。劉瑜看著卻就皺眉了,伸手取下那軟木棍,對病人問道:“這麼清創、消毒,不痛?”
“這值當什麼?先生隻管施為便是!”病人儘管虛弱,言談之間,卻儘露豪邁之氣。
劉瑜點了點頭,對張二狗道:“把小刀拿去火上灸燒,再給我。”
“快些去,這病人的患處,已失去知覺了,這肉得剜掉一些,才能縫合。”
張二狗應了一聲,連忙接了刀去。
劉瑜對病人說道:“你這傷口,燒酒澆上去,都不知痛,得割掉一些。”
“何必再三說道?隻管做就是。”
劉瑜點了點頭:“如果割了之後,還是不知道痛疼,那恐怕這條腿也得切掉。”
病人聽著,終於眉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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