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豈應關大計?俞角烈他們沒讀過這首詩,便卻是認得清這道理的。
所以劉瑜對這個威脅一點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動了他們的女人,最多被他罵兩句,然後把你殺了,以免我們之間,為了個女人,生出間隙來,那便不值當了。嗯,而且這還是在我的帳篷裡,依著我看,大抵連跑過罵我兩句都沒有,當場就把你結果了,然後來找我喝酒,說是不要為了這婦人,壞了兄弟情份。”
於是,帳篷裡又再度沉默下來。
因為她很清楚,劉瑜說得並沒有錯。
這幾年在俞角烈身邊,她便發現,他已不再是當年,自己愛慕的少年英豪。
就算他和瞎征合謀著要對劉瑜不利,就算這樣,如果她現在跑去找俞角烈,說劉瑜動了她,恐怕,十成十,就是劉瑜說的下場。
“我、我並不知道很多的事。”生硬的宋話,因為夾雜著哽咽,顯得更難聽懂了。
不過對劉瑜來說,卻不是問題:“我也並不需要,你知道許多的事。”
“當年你說,教俞角烈娶了你,教我想個法子,讓你在新婚之夜瞞過他,在草原上被強暴的事。我都一一應下了,並沒有對你提出什麼要求和報酬。你說將來一定要報答我,我告訴你不用,隻要你和俞角烈幸福就好。因為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能幫就幫,沒有什麼人情和報酬,我當時就這麼對你說,你可記得?”
她猶豫了一下,卻不得不回答:“記得。”
“但你要我幫你父親的部落,弄一批糧食過冬,弄一批茶,這不是當時我能解決的事,也不是當時瞎征或俞角烈能解決的事。我告訴你,要辦成這事,隻能去找秦鳳路經略司的官員,他們是有條件的,你也同意了。你記得吧?”
“記得。”她無奈地應道。
“這數年,每年應下的糧食、茶磚,都不曾短缺,對吧?”
“對。”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答案。
劉瑜的聲音就冷了起來:“但這幾年裡,秦鳳路機宜文字那邊,從來就沒有收到過,你答應按期遞出去的情報!”
“…………”
“我需要威脅你?”
“…………”
“不,我壓根不需要。甚至作為朋友,這幾年給你父親部落的物資,我可以想辦法填回去,然後告訴秦鳳路的官員,細作已殞,就可以了。不過從今年開始,你父親的部落,彆想再拿到一點糧食,也彆想再得到一片茶葉!阿嫂,你走吧。”
她便慌亂了,在黑暗中,急急叫道:“不!”
沒人比她更清楚,她父親的部落,所麵臨的惡劣境況。
劉瑜的確不必威脅她。
因為劉瑜不威脅她,就已是最致命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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