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瑾上的折子,頗有些見地。”皇帝見高太後問起,也就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凡事就怕起個話頭,一旦話頭起了,不知不覺,很多東西就會被扯出來。
童貫也是在賭,賭高滔滔會問下去,而皇帝會答。
為了把這奏折偷出來,再塞到皇帝手邊,他前後是花了不下二千貫錢的。
如果太後沒有接這話茬,那麼童貫這兩千貫錢,就是打了水漂。
但高滔滔終於沒有讓童貫這兩千貫錢打水漂,一個關心自己兒子的女人,一個居於深宮的女人,她終於還是開口問了下去:“噢,劉子瑾這折子,說的是細作事?”
有了這麼一個話頭,皇帝自然就會談起奏折裡所講的問題,而最後高太後也看了劉瑜的奏折。
兩千貫錢,膽大包天敢於矯旨的童貫,終於賭贏了。
在天色還沒有黑的時節,宮裡就有中使出來,持皇帝的口喻,著劉瑜進宮召對。
這很出乎劉瑜的意料。
就算他前知五百年,後知一千年,也算不到,童貫童某人,敢這麼玩火。
中使來時,劉瑜正在跟楊時叮囑:“韓魏公想來當會幫我這個忙,畢竟瓊州不是好地方。”
“到時去了瓊州,你一定要記得,開農民講習所,用農民聽得懂的話,把這道理講清楚,方才能使彼等,明白這國家天下的道理。”劉瑜此時,自然不會開談推翻頭上大山。包括設立學堂,講的也是為了使民眾識字,而禮義。
在王府,當時也有人提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但馬上被劉瑜反駁:“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這是拉王安石出來當攔箭牌了。
畢竟當時在場的,都是新黨嘛。
所以這時節跟楊時叮囑,劉瑜也提到這一節:“你當做好腹稿,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以此斷句,做好文章,以備應對。”
這都是覺得朝廷不足以扶持,絕望之際,要安排親信去海南種田練兵,幾十年後樹赤旗了。
而中使就在這時節到時,傳他入宮。
王四跟在劉瑜身邊久了,自然也不用吩咐,塞了銀子過去,低聲問道:“公公,這宮裡是哪位相爺伴在官家身邊?”
“不曾有,隻是召直閣入宮。”那中使等是痛快收了錢,也痛快答了話。
但聽著他這話,劉瑜就一下子有三四秒愣住了,真反應不過來啊。
按說皇帝今天也見過他,他也把奏折上去了,如果皇帝真覺得他的奏折有道理,那也該是和王安石這等宰執大臣探討,然後商討出一個方向,才會叫劉瑜進去,做一個類似答辯的過程,看看這奏折裡未儘之事,是否劉瑜心裡有應對章程等等。
這沒有中樞相爺在,直接叫劉瑜進去?聖眷到了這地步?
劉瑜自覺是沒有的啊,至少今天見著皇帝,是沒這感覺。
誰會想到,童貫喪心病狂到這等地步?
( <':'></a>),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