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抬到這裡來吧。”劉瑜卻製止了王韶。
“可是子瑾,這是你休息的所在!”王韶一時之間有點急了,連相公也不稱了,直接按私下裡的交往,喚起劉瑜的字了,“弄得一地血汙,搞不好,還有些汙物!”
傷兵,那有大小便失禁的,也是正常。
劉瑜搖了搖頭:“就這麼辦吧,不必多說了。”
話說到這份上,自然也不能再勸,王韶長歎了一聲,起身一揖到地,轉身匆匆而去。
傷兵很快就運過來,出乎劉瑜意料的多。
幾個廂房都用來做手術室,但牛油大燭也不多,萬幸劉瑜記得無影燈的故事,搜集了許多銅鏡,雖然沒有無影燈的效果,但至少燃上幾枝火把,在映射之下,也多了不少光亮。
後來廂房也不管用了,連院子裡,也擺滿了傷兵。
王韶又跑過來一趟,低聲勸劉瑜說:“子瑾,你是經略相公,有這姿態就是了,難不成還跟丘八真呆在一起?我給你收拾了個清靜的院落,你過去休息吧。”
但劉瑜拒絕了他的勸說,並且低聲回了一句,王韶便無法再勸:“誰告訴抹耳水巴部,你病了?這個消息你若問不出來,那我告訴你,我問得出來,就落在這些傷兵身上。”
話到這裡,當然不能再勸,王韶也隻好長歎一聲,去忙他的事,畢竟他的事很多,不是打完仗就算了,還得安排人手,防止對方再度來夜襲,又得安排崗哨,安排巡邏,這些不用他親自去辦,但得也得一條條過,何況還得清點已方實力,到底還有多少能戰之士,多少糧草,多少箭矢等等。
劉瑜看著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王韶,笑著提起茶壺,衝了一巡茶,對唐不悔說道:“端過去,若有不介意嘗嘗,便請兄弟們喝茶。”
這茶由著唐不悔端下去,院子裡的傷兵,本來都下意識離劉瑜遠一些,畢竟經略相公,就是他們頭頂上的天,自己一身血腥,何必惡了貴人?但這相公身邊的護衛端了茶來,眾人就更是惶恐了。劉瑜看著,卻就笑道:“這院子裡怕也就三十來個弟兄?沒事,一巡茶五杯,我衝上八次,人人都能喝上。咱們衝三四次,太淡了就換茶葉,可好?”
他這平淡一席話說完,不意院子裡三十來個傷兵,卻有過半嗚咽起來,幾乎所有人,都掙紮著拜了下去:“小人若能活過今晚,必為經略相公效死!”
劉瑜起身過去,一個個扶了起來,好言勸說著,又教唐不悔把茶爐和茶案都搬到院子中間,就在那些傷兵裡,跟他們閒話家常。一時之間,先前那種垂死的氛圍,不知不覺就淡了許多,也少了許多呻吟之聲。劉瑜換到第三泡茶的時候,那三十幾個傷兵,都換了一拔人了。
原先的都抬進去到手術,這後麵的是從外邊新抬入內來的。
“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劉瑜不得不衝著她,鄭重地問道。
“如果你想許一個好人家,然後相夫教子,男耕女織的話,可以,你隻要斬首三級,立下軍功,我便會象嫁女兒一樣,幫你操辦婚禮。”劉瑜很認真地對她說道,甚至答應她,“我可以認你為義女,我可以為你主婚。隻要你能在沙場之上,斬首三級,立下軍功,一切都好說。但是,也就僅此而已。”
這當然不是唐不悔想要的人生:“奴奴想要當官!”
她在某些方麵,跟白玉堂有著同樣的執著:“相公,奴奴要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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