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在罵那惹得他發怒的手下,但又何嘗,不是在指桑罵槐?
劉瑜冷冷笑了起來,他素來就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好性子,這時剝波湊到他身後,劉瑜沒有回頭,隻是低聲說道:“接著去兵部鬨,要人,要雜役,要吏目,要圖鑒,要車馬,反正,你能想到什麼,就要什麼!”
“奴才領命!”剝波笑嘻嘻地提著袍裾奔了出去,看上去,他很樂意去扮演這樣的角色。
剝波不同於普通的武官,如果是普通的武官,絕對不敢在兵部這麼鬨騰。
不在於官有多大,在這個文尊武卑的大宋朝,就算做到四品武官,如果敢和剝波一樣,在文官衙門這麼折騰,就算是個七品衙門,那也絕對是取死有道的。
剝波之所以能這麼折騰,無非是他與尋常武將有些不同。
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剝波本身是歸順的遠人,朝廷向來都有柔遠人的習慣,如果歸順的異族人,輕易就被殺掉,那以後要招攬異族歸順,彆人自然就會多個心眼,所以柔遠人,大抵是一個共識了。
可是怎麼柔遠人,總也有個限度。
就剝波這麼個折騰法,也早超過這界限了。
所以這回他還沒出,兵部的吏目就上門來找回場子。
來的是吏,沒有官。
在劉摯都當麵被毆打的情況下,判兵部事之類的諸般官員,誰也不打算來跟劉瑜廝打。
所以來的是吏目,入得院子裡,七八人執禮頗恭,都是長揖及地,自行報了自己出身簡介,也就是說,禮節上,完全是挑不出毛病的。
“職方司原有吏目、雜役,皆在冊上,並非小人有包天的膽子,敢於為難相公。”為首的吏目賠著笑,把簽押簿冊呈現到劉瑜麵前,後麵幾人,也是雙手奉著各種簿冊,有領俸祿或是薪貼的,以表示這職方司是有吏目安排;也有記錄領取東西,記錄這職方司的車馬儀仗等等,是有領過的。
劉瑜沒有去接那些簿冊,他提起水壺衝了一巡茶,微笑著對那些吏目說道:“來,請茶。”
那些吏目互相對望了一眼,倒了鬆了一口氣,看起來,至少這位劉直閣,並沒有傳言裡那麼凶殘?一個個喝了茶,儘管不是他們習慣的那種茶湯,但如果隻是喝了這麼一杯茶,就能把這事支應過去,那大家還是蠻樂意的,至於後事如何?
這為首的吏目也苦笑著說了實話:“這其中是非,也不是小人們能撕擼得明白的,還求直閣相公慈悲,與上官們定個章程下來,小人們必定儘力辦差!”
劉瑜點了點頭,這局勢看起來很明顯了。
那就是這些吏目來這裡耍光棍了:劉某人有本事跟他們上官去撕逼,為難他們有什麼用?
“按著你們的說法,若是有敵來攻,我們當也不要跟他們計較,這也不必列陣,更不必守城。應該另起兵馬,去尋他們的首領計較才是?”劉瑜微笑著向這七八個吏目問道。
然後他重裝了一壺水,放在泥爐上,翹著二郎腿,向那些吏目說道:“不好意思,我隻知道,誰敢向我陣列於前,誰敢蟻附攻城,誰敢臨陣逃脫,我的刀,就砍誰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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