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皇帝的捺缽,據說已經改轉西京了。
那麼再去黑水鎮燕軍司,就沒有意義。
劉瑜看著還是有點不明白的白玉堂,進一步給他分析:“我們不太可能,發動規模太大,持續時間太久的夏、遼邊境衝突,如果有這能力,我們直接橫掃夏、遼就好了,對吧?所以,要讓邊境衝突,第一時間被遼國高層知道,最好就是離他們皇帝的捺缽所在,不要太遠。如果沒有拿到黑水鎮燕軍司的調兵手令,也許我們這些人,就得當一回黨項人了。”
白玉堂聽到這裡,就明白了:“現在有新的情報,遼國皇帝的捺缽,在金肅軍左近?所以我們繼續東進,到了彌陀洞,越境回到大宋,再由大宋赴遼?公子,是這樣嗎?”
他不說便罷,他這麼一說起來,劉瑜卻就覺得有點不對。
“這信使怎麼找到我們的?”劉瑜向白玉堂問道。
白玉堂愣了一下,但他也明白,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東西讓劉瑜覺得不對:“就是在半路上那個野店……”
劉瑜搖了搖頭:“不對,在會合我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們的目的,是黑水鎮燕軍司。”
“那信使沒有說我們是要去黑水鎮燕軍司,但他說去興慶府的四海樓,尋不著公子,才趕上來。而他走時,的確是向西北方向而去的。”白玉堂也開始在尋找問題。
劉瑜再次取出了那份情報,從頭再一次端倪,很遺憾,完全沒有破綻,各種暗記、標識都沒有問題。隻能用暗記和標識,劉瑜不可能在這時代,讓每一個細作,都能背會密碼本,大多數人,連字都不認識!
指望把文盲教得能背密碼本?那得先教他識字、寫字,沒有至少三五年的全脫產功夫,完全不可能吧。然後再從其中挑選可靠的人才,加以培訓,再淘汰掉不合格的人員。得,劉瑜要一批細作,前後算起來,怎麼也就十幾年吧?
他哪裡有這麼長的時間!
所以密碼本的運用,隻能是軍事調動,例如樞密院發給某路帥司,那勾管機宜文字的情報官員,本身就是進士出身,最少也是舉人吧,然後背好密碼本,來解讀上級的軍令和回複本部的情報。
以及在大宋境內的情報運作,才有可操作性。
大宋以外,肯定隻能是暗記和標識的。
而在這上麵,劉瑜又完全找不出毛病,這就更讓他擔心了。
“將軍放心,小人曾在上京,當了兩年的細作,又接到了職方司的調令,才來興慶府開這當鋪的。這情報送出去,必定天衣無縫。”那當鋪老板,諂媚地向罔萌訛進言。
罔萌訛雙眼通紅,箕坐在馬紮上,而癱在他身前,是被刑得不成人樣的四海樓掌櫃陳五。
“若是在銀州或是彌陀洞,能捕獲劉白袍,自是少不了你的好處。若是不然,哼!”罔萌訛掃了一眼癱在跟前,生死不知的陳五,對著當鋪老板說道,“這便是你的下場!”
當鋪老板打了個哆嗦,但罔萌訛明顯懶得應付他,把那沾滿了鮮血的手,隨便往當鋪掌櫃身上一擦,起身就走。左右鐵鷂子,紛紛跟隨著罔萌訛,翻身上馬,向東邊而去。
當鋪老板在馬蹄聲遠去之後,爬到陳五身前,伸手已經摸不到鼻息了。
“我也是沒辦法啊!”他兩行熱淚情不自禁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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