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那樹乾上的劃痕,蕭寶檀華哥推出那人大約的身高和年齡:“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你們注意這腳印和樹乾的距離,這還是你們父親教我的。如果過了四十,這距離一般很難撒到樹乾上,而按這尿漬,這人個子不矮,就算他撒尿時刻意往上撒,應該也有五尺二寸左右。但匆忙之間,應該不至於,所以這人身高應該在五尺五寸左右,年紀應該在三十上下。”
五尺五寸,按宋尺大約就是後世一米七四左右了。
至於年紀為什麼會在三十上下?方才那少年便好奇,開口詢問起來。
蕭寶檀華哥卻就盯了那少年一眼:“以現尿漬,證明他離開時不久,你們吹響銅哨,夫人到此時,尿漬未乾,證明夫人來得也很快,然後就派人搜,派狗追。如果這人年紀再大些,是否還有體力,可以在府裡這麼躲避著巡夜隊伍,再奔出側門後巷,一路去到河邊?若有奇人,但辦案當以常人計論。”
“此次作罷,若再如此,拖下去打二十棍。”
那少年嚇得臉色一肅,作揖陪罪之後不敢再多嘴。
她是要來維護劉府安全的,又不是來開班講課,哪裡允許這樣插嘴發問?
大致是她先前太過溫和,而給這些少年造成的錯覺,如今一板起臉來,一個個倒就服帖了。
陳巡檢很快到了,街道司出身的他,又得了劉瑜的賞識,當然不可能不認識蕭寶檀和哥。
見著蕭氏,他利索翻身行了禮,不等蕭寶檀華哥開口,他便主動說道:“稟蕭姨娘,昨晚不曾有舟船行於河上。”
京兆府的水係極為豐富,這段小河並不寬,所以也不可以有什麼花舫之類的船隻停泊。
巡檢乾什麼?就是設卡收錢啊。
因為這段河道邊上,有個菜市場,為了搜刮每一個銅板,巡檢那邊每到天黑,就派人巡視,以防有人半夜送了雞鴨、蔬菜上岸來。所以陳巡檢對蕭寶檀和哥說道:“這彆的不可靠,為著大夥細水長流的收入,巡檢司的人都查得極認真,那夜當真不可能有舟船行於河中,除非整個巡檢都被收買,那我不可能毫不知情。”
“去查,他在河岸邊消失了氣息,很可能是這人有反追蹤的心思,潛入水中讓氣味中斷,不過這天氣,他入水之後,一定要馬上換衣服,要不然難免被受凍著涼。河道邊查一下,客棧裡有沒有半夜失足跌落河的客人,或是有沒有今天突然犯病的客人。再看看河道邊有沒有房子租出去的。然後跟我們推斷出來,這人的年紀和身高,做一個對比。”蕭寶檀和哥對著那六個少年吩咐。
六人領了命,極是興奮,匆匆呼喚了夥伴,便出門去了。
“為何夫人教你啟用情報係統,你竟敢抗命不遵?”蕭寶檀和哥捧著日麥青宜結遞過來的熱茶,並沒有叫陳巡檢起身,就由他跪在跟前。
她對這陳巡檢是有所不滿的,劉瑜留下來的人,居然連蘇小妹的命令都敢不聽,這也太過荒唐了。
“回蕭姨娘的話,相公不曾教小人聽從夫人的命令。”這陳巡檢敢毫不退讓。
蕭寶檀華哥啞然失笑,想來劉瑜也是忙到昏了頭,而且當時蘇小妹在徐州,所以忘記了給這陳巡檢吩咐。
“可她拿出了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