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話,當然不是出身江湖的赤滾滾能說得出來的。
所以聽著他這麼一說,仙兒倒是相信,這是劉瑜的原話了。
有了劉瑜的話,她便不慌,她便坐了下來,連帶著日麥青宜結也安靜了下來生起了煮茶的爐子。看得赤滾滾有點精神分裂,禁不住說道:“便真的不慌了?”
“少爺說不慌,自然便是不慌。”這對於仙兒來說,如是天經地義一樣。
其實,當真慌也沒有的。
上萬鐵騎這邊一路而去,連黑山威福軍司這邊,都亂成一團了。
關鍵在於罔萌訛這一係的軍將,和芭裡丁晴那一脈的軍將,對於城堡的布防,爭得不可開交。雙方都認為對方的行為,就是要打壓自己,搶奪賞賜和錢糧。誰也不願意自己的錢糧被減少,不想自己的軍功被抹殺。
所以就爭奪起來,隨著爭奪,就有各種謠言滋生,有的是劉瑜這邊的操做,更多的是自然滋生的:有說罔萌訛失寵,要獻城給遼國以謀生路;有說芭裡丁晴要背叛夏國投遼的;有說遼人伏兵十萬在城中,一聲鼓響就會殺出,將滿城屠儘的;也有說軍中某些軍領投敵之類。
總之,整個黑山威福軍司,完全就是處於一種失控的狀態,哪怕是帶著沒羅埋布出來企圖鎮壓場麵的罔萌訛,或是不顧染病,在親信扶持之下上了城頭的芭裡丁晴,都完全無力去控製這種混亂。罔萌訛和芭裡丁晴,都恨不得對方立時死在這裡,他們甚至自個就在城頭上爭執起來,認為現在的局麵,就是對方爭權奪利所造成的後果。
上麵的大佬如是,下麵的基層小軍頭更不用說了,之前的爭奪,立時愈演愈烈,幾乎一夜之間,城牆上,各段都分劃了不同的勢力範圍,城裡的各個區域也是如此,這已經不是什麼軍司,這就是一個互相割據的土匪窩了。
所以遼人的細作,才會送出線報。
這對於遼國來說的確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當城頭遠遠看見遼國鐵騎的滾滾煙塵,當探子策馬狂奔回報時,芭裡丁晴才終於清醒過來,而罔萌訛也冷靜了下來,明白這時候不是他們爭執的時機。
但人,是一種複雜的生物。
特彆是當下麵的人手,勢力已成時,罔萌訛和芭裡丁晴也不可能一句,就讓他們消除彼此的隔膜,重新把後背交給之前還拔刀相向的同伴,假裝彼此之間沒有事發生過。
“監軍使,出陣!”芭裡丁晴身為都統軍,他還是有決斷的魄力,就算監軍使跟他不和,就算任三思和罔萌訛一起來搞他,但在這時候,讓監軍使出來履行責任,便是唯一的選擇。
而緊接著芭裡丁晴又高聲在城頭呼喊:“副統軍,速速出城迎敵!不得有誤!”
出城,守城沒有死守的。
如果到了城牆之外全部放棄,那就不是死守,是守死了。
所以守城也是要迎敵的。
這個關頭,拓跋傑倒是馬上提槍躍馬,帶著自己已經為數不多的本部兵馬,馬上就從慢慢開啟的城門之間衝出來。
西夏的軍隊,本來就擅戰。
否則他們人口比起宋遼,少到不足提了,憑什麼能在兩個大國之間生存下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