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打遊戲還是看動漫,祁星都不是很喜歡其中的一類人。
這一類人通常知道很多東西,了解許多事情的真相,但又礙於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直接向周圍人透露,隻能似是而非的說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
現在五條老師也開始謎語人了。
他似乎很了解那位眯眯眼怪…呸,差點被五條老師帶偏了,怎麼可以如此沒有禮貌的稱呼彆人。
祁星將這個不禮貌的稱呼從腦袋裡甩出去,繼續思考。
五條老師似乎很了解那位在秋葉原偶遇的年輕男人,聊起他時語氣中都透著一絲熟稔,卻又因為什麼不知名的原因,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不太融洽的樣子,甚至需要猶豫片刻才可以斷定對方不是詛咒師。
她之前從未見過那位年輕男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聯,完完全全就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沒有人會對從未謀麵的陌生人另眼相待吧?
雖然祁星一向很自信,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討厭自己,但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對她釋放好感。
所以對方不會傷害她的原因…還是因為五條老師?
謎語人的話隻能聽一半,若是什麼都往自己身上套,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的話,那未免自負的有些可笑了。
因為她是五條悟的學生,他才會對她表現出關切溫柔的一麵,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對方才會像五條老師說的那樣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她。
這樣的解釋才符合邏輯,也符合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
祁星的目光變化了一瞬,開始好奇五條悟和對方的關係。
可是接下來無論她如何旁敲側擊,五條悟總是能將話題扯到毫無關聯的地方,一會說起操場破損的地方,可以借此機會讓那些高層爛橘子們出一大筆裝修費,一會從甜品袋子裡拿出一塊草莓大福,誇獎它的甜度和口感。
擺明了不想和她談論那個男人。
沒有聽到想要聽到的東西,祁星有些失望。
她看著五條悟將滿滿一盒的草莓大福快速的解決掉,看著白發男人因為好吃的甜品而微微翹起的唇角,看著他慢慢的舔掉嘴唇邊的最後一塊奶油,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什麼。
“誒?那不是給我帶的慰問品嗎?”
五條悟的動作僵了一下。
“怎麼可以這樣?”祁星控訴的敲了一下床板,“真是太過分了。”
祁星將甜品袋子從五條悟手中搶過來,發現裡麵的甜品被他解決了一半。
好在剩下的蛋糕全都是她喜歡吃的芒果口味,悲傷的情緒才被衝淡了一點。
她化悲憤為食欲,當著五條悟的麵將剩餘的甜品全部吃掉,覺得自己恢複了一些活力。
窗外的天空像是巨大的幕布,被巨人手持著畫筆一點點塗抹成濃鬱的黑色,撒了一把零散的星子。
“感覺怎麼樣?頭還暈嗎?”
五條悟站在祁星的病床邊,看著少女漸漸恢複血色的臉龐,伸出一隻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想要試探了一下溫度。
他的手比祁星的臉還要大,不僅遮住了她的額頭,還擋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的視野陷入一片黑暗,可以感受到屬於另外一個人的乾燥溫暖的觸感,聞到不屬於自己的陌生氣息,像是冰冷的薄荷夾雜著彌漫的硝煙,微淡的奶油混合木質的尾調,很矛盾的兩種感覺卻出乎意料融洽的雜糅在一起。
祁星不太適應的眨了眨眼睛。
她的睫毛很長,似乎蹭到了五條悟的手掌。
覆蓋在臉上的熱度驟然消失,變成無法接觸,無法觸碰的無限距離。
“溫度很正常嘛,沒有發燒。”五條悟說,“需要老師送你回宿舍嗎?”
雖然眼前時不時閃過模糊不清的虛點,頭部還有一點眩暈,但這兩種不適仍在祁星可以忍受的範圍。
祁星的眼眸中閃過猶豫的情緒。
依照五條老師的性子,應該不會像虎杖同學那樣可靠的將她背在背上。
更有可能是捏著她的脖領將她整個人拎起來,或者偷懶使用術式帶著她瞬移回去。
腦中閃過那些不太美妙的畫麵,祁星直接謝絕了五條悟的幫助。
“好吧。”
“硝子一會就要下班了,你注意一下時間,記得要在醫務室關門之前離開。”
醫務室關門?已經這麼晚了嗎?
祁星大致估算了一下醫務室和宿舍之間的距離,又猶猶豫豫的看了一眼窗外完全黑暗的天色。
她拿出手機,想要給野薔薇發訊息,看看對方有沒有時間出來接她一下。
開機鍵按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反應。
似乎是因為電量不足的原因自動關機了。
“請等一下,五條老師。”
在房門即將關閉的瞬間,祁星叫住了五條悟。
“我改變主意了。”
美麗的少女不害怕散發著詛咒氣息,外表滲人可怕的荒涼建築,不害怕猙獰醜陋,讓人san值狂掉的可怖咒靈,單單隻害怕黑暗環境中不可能出現的鬼怪。
哪怕為了克服這個缺點涉獵了無數靈異類的恐怖電影,除了越來越豐富的聯想力,以及日益漸長的對黑暗環境的恐懼之外,沒有半點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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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高專建在郊區深山裡,城市裡的燈光滲透不進來一點。
單單憑借路邊的三兩盞路燈,根本提供不了多少光亮。
祁星亦步亦趨的跟在五條悟的後麵,白發男人高大的身軀給了她很大安全感。
白日裡滄桑古樸的樹木在黑夜的襯托下仿佛變換了一種狀態,需要三人合抱的樹乾上麵全都是猙獰的紋路,似乎每一個張牙舞爪的樹枝上都藏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