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柳決定自己試的原因很簡單:靠人不如靠己。
“常見的方法就那麼幾種, 挨個試一遍也不會耗費多少時間,很快就能試出來。”
這麼說著,柳從最簡單的照射月光方法開始嘗試。庫洛裡多的魔法本就有一部分利用了月亮和太陽的力量, 那麼由此而生的‘核’自然也沾染了月亮和太陽的氣息。再加上今晚是滿月, 月光方法是最簡單, 也是最容易上手的。
柳打開房間的窗戶, 將七枚圓珠在桌子上擺成一圈,讓滿月的光輝可以灑到圓珠上麵。月光照在每一顆圓珠,光芒在珠子表麵一閃而過, 小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會發生什麼嗎?
小可屏住呼吸, 期待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在他的注視下, 一秒兩秒, 分陣轉動兩格。
珠子靜靜的躺在桌上, 無事發生。
利用月光的方法宣告失敗,柳想了想,運轉魔力, 握著魔法杖在房間的地板上刻出一個魔法陣,而後將七枚圓珠分彆放在魔法陣的中心的星星和四周的星月和東南西北的六個圓圈中。
這是小櫻在收服所有庫洛牌後, 在庫洛裡多的魔法陣基礎上, 結合華國文化改造的新魔法陣。
按照方位擺放完畢,手裡握著魔法杖,柳起身退出魔法陣。
隻見他壓低魔法杖, 杖尖對準魔法陣的中央,而後運轉魔力, 將全身的魔力彙集到手臂, 進而通過魔法杖釋放出來!
霎時間,屋內光芒大作!
地板上的魔法陣亮了起來, 放在不同圖案上的七枚圓珠也在同一時間亮了起來,每一枚珠子都升起一道對應顏色的光柱。
七色光柱在半空彙聚到一點,柳睜開眼睛,屏住呼吸的同時一刻不敢鬆懈的朝著法陣輸送魔力。
三秒之後,光柱消失,屋內的光芒也漸漸散去。
一個白色的光點從法陣中浮現,而原本放在法陣上的圓珠已然消失。
在看到這個白點的時候,直覺先於理智行動,在柳反應過來之前,他在心中醞釀了許久的那句話脫口而出。
“我想要製作一張能夠治愈疾病的卡牌!”柳沒有停頓,而是將早就考慮好的卡牌的詳細內容說了出來:“這張卡牌能夠作用到人體,可以讓受到這張卡牌影響的人病灶減小,情況好轉,逐漸恢複健康!”
完全的、直接的一次恢複健康是不可能的。就算魔法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這樣的變化太過突然也太過顯眼,很容易將幸村或者其他可能受到卡牌影響的人推向某種不利的境地。
柳不能去冒這個風險,更不想將幸村至於危險境地,所以便乾脆減弱了卡牌的功效。
“蓮二!”小可忍不住喊了一聲。
現在還不清楚‘核’凝結出來的這個光點究竟是什麼,怎麼能冒然許願?
柳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盯著這個白色光點。
過了幾秒,光點飄了過來,柳終於透過光暈看到了它的真容。這是一個穿著魔法袍的白色精靈,耳朵尖尖,手裡握著魔法杖,袍子上的花紋卻是華國傳統的祥雲紋。
[你確定要許這樣的願望嗎?]
精靈沒有開口,聲音卻傳到了柳的腦海中。
“我確定。”
[你原本可以許一個更宏大的願望的,比如創造自己的魔法體係,之前我遇到的一個男孩就許下了這樣的願望。你為什麼不許一個彆的願望呢?這個願望太小了。]
柳猜,‘許下這個願望,以後不會後悔嗎’才是精靈真正想問的問題。否則精靈根本不用提‘創造魔法體係’這樣的事情的。
“我不會後悔的。我的朋友熱愛網球,將網球視作自己的生命,想要在未來的日子裡繼續打網球。”柳一直相信,幸村在未來的某一天會站在職業賽場上,隻不過意外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了,讓人措手不及。“我相信,我朋友的經曆並不是個例,這世界上一定還有許多人,明明有自己的夢想,卻因為病痛而不得不放棄。我希望能夠創造一張治愈卡牌,這樣心懷夢想的人不至於因為病痛而放棄自己的夢想。”
精靈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它傳到柳腦海中的聲音已經表明了它的態度。
[這世界上這麼多人,你能夠每個都顧得上嗎?即便成功創造治愈卡牌,你又能夠幫得上幾個人呢。]
“能幫一個是一個。”
被迫放棄夢想的過程很痛苦,柳不想去想要幫助多少個人才算與獲得這張牌的代價等同,也不去想幫助幾個人才能讓自己以後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隻要有一個人能夠因為治愈卡牌,不用因為病痛而放棄原本的夢想,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精靈輕輕點了點頭,下一秒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卡片在柳麵前緩緩飄落。柳伸手接住,卡片在落到他的手裡時,褪去了白色,染上了綠色。
卡牌中央是柳剛剛見過的精靈的模樣,它閉眼沉睡在卡牌中,下方寫著‘THE CURE’的字樣。
在看到卡牌的瞬間,小可不由得喊了出來:“是治愈卡牌!蓮二你成功了!”
柳拿著這張卡牌,心中隻剩下一個想法:明天要去醫院見精市。
#
四月上旬,周五。
柳在群裡發了這樣一條消息:[幸村的病情有所好轉。]
是陪著幸村做完全套檢查,確認各項指標都呈現向好的趨勢,也從法國專家口中得到‘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持續好轉的話大概不用手術也可以康複’的結論後,柳以這句話作為開頭,隨後將詳細的情況編輯成訊息發在了正選的群聊裡。
發完消息後,柳坐在椅子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噗嗤。”幸村笑了出來,“你剛剛一直在緊張,現在總算放鬆了。”
以春假為分割線,從春假末尾開始,最近幾次定期檢查的結果一直在好轉,幸村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燃起了希望:是不是,距離他回到球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今天的檢查是轉院後其中一個治療階段的整體檢查,檢查結果關係到幸村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幸村的父母因為工作原因無法陪伴,柳想到春假前借著來探望幸村的由頭,對幸村用了‘愈牌’的事情,便請了假來醫院陪幸村做檢查。
也是檢驗一下‘愈牌’的效果。
好在,結果不錯。是完全按照柳的設想進行的,柳也可以放心了。
想到‘愈牌’的效果,柳不免想知道金井綜合病院裡是否還有其他與幸村情況類似的人。但是……柳看了眼幸村,幸村的病會好起來這件事,幸村本人並不知道,他還是不要這個時候去提與病有關的事情了。因此,柳並不打算直接開口問幸村,而是打算自己先調查看看。
與此同時,立海大校內。
網球部的人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是下午最後一節課,明天還是周六,大家不免有些走神。切原原本正將手機半遮半掩的放在桌洞,乍一看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叫了出來。
台上,老師講課的聲音頓了一下;台下,整間教室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切原的位置。
切原恍若未覺,眼睛盯著屏幕,嘴巴微張,在心裡將柳的訊息讀了一遍又一遍。
“切原君。”一個聲音在切原頭頂響起,切原抬頭一看,教他們班英語的男老師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切原背後發涼,條件反射的將手機往桌洞裡一推:“……老師!”
“切原君,在我的課上玩手機,是我講課太無聊了嗎?”英語老師先是溫聲細語的問了一句,而後伸出手,“手機沒收,你給我出門站著!”
將手機交到老師手裡,切原耷拉著腦袋起身,剛要走出班門,就聽英語老師補充了一句:“下課後讓真田同學過來找我拿你的手機。”
“不要啊老師!讓柳前輩來行不行?”
英語老師嗬嗬兩聲:“不行。”
誰不知道柳和真田裡柳是更好說話的那個,而且……就是因為切原這麼請求了,才更不能讓柳來。英語老師想,當了這麼多年老師,他再明白不過了,這種情況下被學生主動要求來找老師的那個人,一般都是比較溫和的。
換而言之,管不住人。
無奈之下,切原隻能等到下課後跑到三年級的教室,找到真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明。
真田自然是為幸村的好轉感到高興,但是……
“無論如何,在課上玩手機還是太過鬆懈了!切原!去繞著操場跑十圈!”
“……嗨。”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才不想讓真田前輩知道啊啊啊!
不過,幸村前輩情況好轉就太好啦!切原一邊在操場上跑著,一邊想到。
與他抱有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數,在課上看手機的也不是隻有切原一人。
“但是,隻有赤也直接喊出來被老師逮到了。”丸井攤了攤手,愛莫能助,“而且還被老師指名叫真田過去。”
仁王說:“puri~看來老師也明白,網球部裡的‘嚴父慈母’究竟是誰和誰。”
丸井沉默兩秒:“這話你敢不敢當著柳和真田的麵說?”
“puri~”
第 82 章
四月底, 學生會的換屆工作正式開始。
對於許多學校來說,為了確保國三生能夠將精力放在學習上,學生會的任務會落在一、二年級生身上, 前者在加入學生會的第一年會承擔比較多的瑣碎工作, 等到升入二年級後才可以參加主要職位的競選, 成為學生會的部長或主席。除了主席留任或副主席升任主席之外, 其餘部長等二年級生會在升入三年級的開學第一個月就引退。因此在成為部長和主席的同時,就要開始考慮接任者的事情了。
但立海大學生會的設置與一般學校不太一樣。一年級生雖然不能擔任部長等職務,但是會采取輪流跟會等措施, 意在讓新生在一次次跟會中逐漸熟悉學生會的工作和運轉, 也是讓他們慎重考慮之後是否要留部。等到升入二年級後, 便可以競選學生會的主要職位, 並且實力足夠也有野心的話, 二年級就可以成為學生會主席。與此同時,立海大並沒有‘三年級生就要退出一切社團專心學習’的隱形規則。隻要自認為能夠兼顧學習和生活,校方並不會過多乾預。
立海大現在的學生會會長, 片倉朋和,就是在二年級競選成為會長, 並一直留任到現在的。
因此, 三年級生裡有意向留任或者想要更進一步得到升職的各部部長和一二年級的普通成員,在開學初就做好了準備。學生會會長片倉也陸續找各部部長做了初步的談話。
柳和柳生是同一時間與片倉會長進行談話的,是考慮到柳生有升任副會長的意願, 之後工作可能會與柳有很多的配合,所以
作出的安排。
與片倉合作馬上進入第三年, 兩人關係很親近了, 柳小小的開了個玩笑:“真的不是因為兩個人一起進行會更快一點嗎?”
片倉朋和微微一笑。
他是與跡部完全不同的那種學生會長,但就跟跡部風格與冰帝完美適配一樣, 片倉的風格是典型的‘立海大風格’。柳在心中感歎了一句,隨後專心投入到談話中去。
談話主要的內容是詢問留部後的打算,以及是否能夠平衡工作和學習。
目前學生會的工作、學習和網球部的事情,柳還能夠兼顧的過來,便沒有選擇退出學生會,而是選擇了留任,繼續擔任學生會書記長一職。真田同樣作為風紀委員長繼續留任,柳生則接替了一位選擇退出的三年級生的職位,成為了學生會副會長。這是在之前已經差不多確定好的事情,這次談話隻是做最後的確認——立海大的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臨時撂挑子的人——所以氛圍輕鬆的多。
“不過,留任並不會對我的學習產生什麼影響。”柳生推了推眼鏡,鏡片折射過一道光,“對於學習成績我還是挺有自信的。”
片倉笑了一聲:“這大概是獨屬於年級第一的自信吧。”
以這句話作為分界線,會長辦公室的氣氛變得愈發輕鬆。三個人從學生會的工作談到接下來幾個校內活動的安排,自然而然的延伸到網球部的事情上。
“畢竟在場的三個人裡有兩個都是網球部的成員,”片倉聳了聳肩,補充了一句,“而且跡部前兩天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還說,今年的關東冠軍和全國冠軍一定會是冰帝。”
雖然兩所學校關係不錯,但各種隱形顯形的競爭是一直存在的。
“立海大會達成連勝的。”柳說著,心中有些遺憾:這個時候弦一郎如果在就好了,讓他像弦一郎那樣喊著說‘立海大全國三連霸沒有死角’,他一時間還真的做不到。
得到這樣的答案,片倉滿意的點了點頭。
“有你的回答,下次我就知道該怎麼應付跡部了。”
柳生借著推眼鏡的動作,擋住了自己在一瞬間變得奇怪的神色。
從會長辦公室離開,兩人朝著網球部的方向走去。從教學樓到網球場中間會路過一片花壇,時至春天,綠意盎然的景象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在與片倉會長結束談話後,柳生想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對柳說:“網球部的理念是‘實力至上’。現在看來或許是受到學校的影響也說不定。”
他指的是片倉和跡部交談的內容。學生會長的工作不是應該很繁瑣嗎?打電話應該是要溝通某些事宜吧,怎麼還能聊到網球上去?片倉明明不打網球,為了能夠在氣勢上壓過跡部,竟然還特地來問他們?
說起來,片倉原來是這種性格嗎?柳生比呂士,在一瞬間懷疑之前與他共事的片倉是否為假象。
柳知道柳生話外隱含的意思,但並不打算說的太明白:“有能力的人會承擔更多的期望和責任,不是嗎。”
明明該是反問的話,但柳是用陳述一般的語氣說出來的。
這樣的道理,柳生同樣明白,不過……
“以我們的實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今年拿下關東冠軍和全國冠軍是沒有問題的。那麼,之後呢?”
這才是柳生真正想問的問題。他與幸村、柳和真田同級,算是旁觀了這三個人一年級時的風雲曆程,又在二年級的時候加入了網球部,明白每個人的實力在國中網球界處於什麼位置。自然也就看清楚,柳這屆三年級生和切原這屆二年級生的實力其實是存在斷層的。
而在四月初結束的新生入部和正選選拔賽的工作,也讓柳生進一步確認了自己的這種看法。隨之而來的產生了疑惑:網球部今年很大概率能夠達成關東十六連勝和全國三連霸,但是,在那之後呢?
切原他們真的能夠撐得起來嗎?
柳停住腳步,睜開眼睛看向柳生,因為後者帶著厚厚的眼鏡的緣故,柳不能從眼神中辨彆出柳生的想法。
“到我們入學那年為止,立海大網球部拿下了十三個關東冠軍,我和幸村以及真田通過挑戰前輩的方式,成為了網球部的負責人,那麼就要承擔起將關東連勝延續到我們國中畢業為止。”
“這是我們三個人當時站出來挑戰前輩並且成功後,所必須要承擔的責任。”說到這裡,柳頓了兩秒,“至於切原在我們畢業之後能否延續前輩們傳下來的榮耀,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就目前來看,切原是內定的下一任部長人選,等到這批三年級畢業後,立海大能否達成關東十七連勝就是他的責任了。
這跟柳生預想的答案有不小的出入,“我以為……”
“我幫切原補習,注意他的身體情況,並不代表就要為他的責任而煩惱。”
最終,柳是這樣回答的。
#
五月,國中網球界的聯賽宣布開始。地區預選賽對立海大來說不是問題,依舊是正選帶著非正選的隊伍安排,輕鬆的拿下了比賽。
回程的路上,柳接到了網協的電話。原本與網協對接是幸村的事情,電話也是直接打給他的,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住院的緣故,幸村就將這部分事務交給了柳。
“你也清楚的,蓮二。跟網協溝通並不是一件可以直來直去的事情,偶爾還是需要一些話術的。”而這恰恰是真田所不擅長的。
網協打電話來,主要是溝通之後的比賽安排。是之前綜合訓練營時期就提到過的,網協那邊對於各地區全國大會的參賽名額進行重新分配的事情。通知實際上已經在今天稍早一些時候發布在了官方網站上麵,這個電話主要是為了確保全國大會的種子學校知悉這件事情而已。
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種子學校的特殊優待。
結束通話後,柳將內容大體告訴了隊友。
“也就是說,關東地區從今年開始將要從三個名額調整為五個名額?”丸井算了算,“再加上東京是今年的主辦地,關東地區還多了一個名額,也就是說今年關東地區進入全國大會的學校有六所?”
“piyo,比去年多了一半呢。”
“不過,這也說明關東地區實力很強吧!”
轉達完電話的內容,柳順勢在柳生旁邊的空位坐下。
今天是地區預選賽的最後一場,對手的實力還不足以讓立海大重視到要讓仁王和柳生搭檔,因此安排的是柳生出任單打三,返程的時候,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柳生並沒有跟仁王坐在一起。
自從那次聊天之後,柳生和柳的關係更近了一點,平時的交談不再局限於文學和網球,而是可以更隨意一些。
就比如,在柳坐下後,柳生壓低聲音突然開口:“仁王和丸井的頭發,真的不能想辦法讓他們染黑嗎?”
柳沉默幾秒,一時間無法辨彆柳生究竟是出於校規考慮,還是想捉弄仁王所以連帶丸井一起被波及。他是真的在自己收集的數據中查找過,確認了最近仁王並沒有捉弄柳生。
“怎麼突然這麼說?校規沒有規定說不能染發吧?”
等等,柳生和仁王這次分開坐,該不會是因為仁王發現了柳生的這個打算了吧?
第 83 章
“校規其實並不能說完全沒有規定, 其中有一條是提到了的,關於儀容儀表的問題。”柳生看了眼柳,以柳的性格, 是不會放過這方麵的數據的。
柳點頭。校規的確在他的數據收集範圍內, 最初隻是出於有備無患的心理才去做的, 大概是抱著‘隻有研究過校規後, 才好利用校規’這樣的念頭,柳的確將校規研究了一下。不過,他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 也沒有想過三年級的時候會麵臨這樣的問題。
仁王和柳生究竟是怎麼了?柳忍不住想。
“但是, 這條也隻是籠統的提了一下而已, 並沒有強製學生不要染發吧。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仁王和丸井了, 他們兩個從國一入學第一天就是這樣的發色吧, 怎麼最近突然有了這種想法?”
嚴格來說,立海大校內染頭發的學生絕對不止仁王和丸井兩個人,但隻有他們兩個的發色格外突出——一個白色還泛著藍調, 另一個紅得十分醒目,想不注意都難。不過因為校規沒有明令禁止, 學生會便一直沒有采取什麼動作。
不然, 弦一郎肯定第一個發話讓他們兩個將頭發染回來。
柳生推了推眼鏡,“就是突然覺得仁王君和丸井君的發色有些過分鮮豔了。”
果然是他們兩個又發生了什麼。柳在心裡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你該不會是已經嘗試過了吧,比呂士?”
柳生十分坦然的承認:“我嘗試過, 但他們兩個誰也不願意將頭發染黑。”
這是你跟仁王的新型相處模式嗎?柳想著,忍不住想回頭看看丸井的表情, 他知不知道自己被波及到了呢?不過, 柳並不打算乾預仁王和柳生之間的事情。這兩個人的相處方式與常人不同,看上去是針鋒相對、唇槍舌劍, 實際上可能隻是兩個人在進行‘友好交流’而已。
仁王和柳生的相處方式是不一樣的。
在一次次成了那個被無辜殃及的‘池魚’後,網球部絕大多數人都明白了這個道理。
除了切原。
“阿勒?柳生前輩想要帶仁王前輩去染發嗎?”切原聽到了其中幾句,自動的補全了事情的經過,“我可以推薦一家店!我的發型就是在那家店做的!”
說著,切原撩了撩頭發,“怎麼樣?是不是很不錯!”
他的聲音不算小,車上的正選和預備役聽的一清二楚,一時間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切原的發型。
“原來不是自然卷嗎?”丸井喃喃自語。
“當然不是啊丸井前輩!自然卷怎麼可能像我的發型一樣,這麼帥氣!”
丸井左看右看,怎麼也沒法從一頭卷毛中發現丁點帥氣。他身體□□,靠近桑原壓低聲音說:“我總覺得不夠帥氣,是發型的問題還是我審美出了問題?”
“呃……”桑原撓了撓臉頰,不知道該怎麼說。
仁王提高了聲音問:“那家店叫什麼?”
“你該不會真的打算去那家店吧?”
“理發店叫xxx,就在學校附近!給我設計這個發型的理發師叫xx,前輩們可以去找他!”
丸井不可置信的聲音和切原推薦店鋪的聲音同時響起。
“puri~我隻是打算問出名字之後避開那家店而已。”仁王拽著自己腦後的小辮子,這樣回複道。
忽略掉切原抱怨著“怎麼這樣——”的聲音,眾人一致決定暫時將這家店拉入黑名單。
柳感到一絲慶幸:國一最後一學期時,他因為頭發太長有些影響視線,而去學校附近的理發店將頭發剪短,不過他去的理發店在切原入學前就關門大吉了。切原的這個發型,是在那之後不久開業的新的理發店的傑作。
幸好當時沒有拖延,不然……柳搖了搖頭,不再去想,低頭將這件事情編輯成短信發給幸村,並且提醒幸村避開切原提到過的名叫xx的理發師。
幸村回複了好的,並且還附贈了一個笑臉。
#
六月份,神奈川縣大會如期舉辦。
前幾輪的比賽對於立海大來說不成問題,原以為今年的縣大會決賽對手依舊是綠山中學,沒想到在縣大會半決賽結束的次日,柳看到了一份報道。
[綠山中學惜敗城成湘南,新教練曆時兩年磨練隊伍劍指冠軍!]
柳:這個題目……
搖了搖頭,柳不去看標題,直接從正文開始看起。報道這次比賽的是神奈川當地一家不出名的體育雜誌,網球隻在其中占了很小的版麵。如果不是綠山中學一直以來占據神奈川第二的位置,這次卻出人意料的輸掉了比賽,恐怕連這篇報道都不會有。
儘管題目取的一言難儘,內容卻十分詳實。柳很快讀完並且總結出了這篇報道的中心思想:城成湘南為今年的比賽做了不少的準備。
“能夠花費兩年的時間去從無到有的組建一支球隊,並且大贏了縣大會的半決賽,便足以看出城成湘南的新教練是十分專業的。”在每周的例會上,柳這樣評價道。
他自己也承擔了部分教練的職責,在下定決心要往這條路上走的時候,柳提前查過成為教練需要考的各種資格證和需要掌握的知識,是現在就在著手充實自己的知識庫,明白教練並不僅僅是安排好訓練和招生就萬事大吉的職位。
也因此,柳更清楚城成湘南的新教練做到這一步是花了多大的努力。
“不過,城成湘南現在的實力,對我們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丸井想起來一件事:“說起來,城成湘南的教練是不是之前在各個學校挖角的那個?似乎也來我們這裡試探過幾個實力不錯的非正選,不過好像是碰壁了,所以之後再沒來過。”
“是那個教練沒錯。”柳肯定了丸井的話,而後看向隊友,簡單的介紹城成湘南的情況:“城成湘南的教練姓華村,隊伍中有
兩個人需要注意……”
縣大會決賽的出場順序不需要過多討論,柳一人定好了。
雖然打敗了綠山但城成湘南的隊伍組建時間不長,多數選手都是華村教練從彆的學校挖過來的,原本的打球風格和現在教練的風格並不能很好的融合。而且,並不是出身同一所學校,選手之間難免有些隔閡,比起一支隊伍,更傾向於各自為營。
因此對立海大來說,不足為懼。
綜合考慮城成湘南選手的實力,這場縣大會的決賽,柳將切原放在了單打三點位置上,是想要通過這場比賽鍛煉切原的能力。
“前麵兩場雙打我不擔心,單打三安排了你上場,赤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柳低頭看著切原,切原點了點頭,“對手的實力還不錯。赤也,你剛好可以通過這次單打三鍛煉一下自己。”
想了想,柳決定給切原的動力加一把火:“如果單打三能夠很快贏下來的話,精市會很開心,說不定會多給你畫兩個貼紙。”
切原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來。
縣大會決賽當天,在柳的‘激勵’之下,切原不僅成功打贏了單打三,還打破了最短比賽用時的紀錄。
加上前兩場雙打大比分獲勝,立海大以3-0的比分拿下縣大會冠軍,在城成湘南選手或驚詫或失落的眼神中離開了網球公園。
因為切原超常發揮的緣故,縣大會結束的比預想的要早很多,網球部眾人不太想直接回學校(切原語:來回路上的時間都比打比賽的時間長),加之今天原本就沒有安排太多的訓練,剩餘的時間還很充裕,足夠他們在東京和神奈川之間往返,便決定轉道去東京探望幸村。
或許單個人來探望的時候還能跟幸村聊些彆的話題,但網球部集體探望幸村的時候,自然少不了跟部長大人說一下最近訓練和比賽的情況。
並且是每個人都要說。
即便是生病,幸村也不打算就這樣放鬆對網球部的掌控。而網球部的大家,也樂意用這樣的方式與幸村進行交流。
大概是出於‘幸村說過網球和網球部就是他的戀人’這樣的想法。
切原便用‘破紀錄’的事情,從幸村那裡敲到了許多貼紙,在幸村半是欣慰半是縱容的目光下,成功的得到了實現願望的機會。
“那麼,赤也想要實現什麼願望呢?”
切原猶豫了一會才開口:“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真田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柳猛的扯了下衣袖。前者回頭對上柳的視線,柳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出聲,而是衝真田比了口型:赤也最近很努力了,而且精市都答應了。
不知道是哪個理由說服了真田,他打消了原本對切原的願望施加諸如‘不能是逃避補習’等限製條件的念頭,不再說話。
幸村笑吟吟的回答:“當然,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幫你達成。”
“我想要部長早點好起來。”切原說。
幸村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有想到切原會將努力得來的實現願望的機會用在這上麵,以至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柳十分篤定的說:“會好起來的。”
第 84 章
切原執著的看著幸村, 想從他的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
“嗯,會好的。我會儘快好起來,然後跟大家並肩作戰的。”幸村並不是出於安慰切原才這麼說的, 他說的的確是實話。不過對著隊友們關切的眼神, 幸村不由得多說了兩句:“前兩天醫生為我重新做了一次檢查, 說是免疫係統已經好轉不少, 拍的片子裡也可以看出被影響的部分在逐漸縮小,幾乎要消失了。接下來再觀察一段時間,確認不會反複後, 基本就可以做出康複的判斷了。”
“之後還有複健, 不過我會早日歸隊的。”幸村的目光落在隊友們的身上, 眉眼中透露著堅定, “我會跟大家一起拿下關東十六連勝和全國三連霸的。”
幸村不會擔心複健是否困難, 也不懷疑自己能否堅持下來,對他來說,隻要能夠重新站在球場上, 讓他付出什麼樣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因為險些失去站在球場的機會,所以幸村此時更明白網球對自己意味著什麼。雖然因為長期靜養, 肌肉和體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減弱, 但他的心境反而得到了鍛煉。也因此有了新招數的靈感,隻等完全康複後去實驗和打磨。
‘幸村康複在即’是再好不過的好消息,病房內的氣氛隨之輕鬆起來。幾個人插科打諢的說著最近一段時間學校發生的事情。
這時, 柳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 是網協網站發出了新的公告。聯賽開始後, 為了不錯過官方的消息,柳給幾個常用的網站都設置了特彆關注, 隻要這幾個站子發了消息都會有提示。
柳點開看了一下,是關東地區各區縣大會的比賽結果通告。
關東地區幾個區縣的比賽差不多是同時結束的,誤差在半天以內,其他地區能夠晉級的名單基本在比賽結束後就當場確定並上報給關東網協了。東京都因為參賽學校數目比彆的地區多,所以除了常規的半決賽和決賽外,還有第五第六名的加賽,是為了爭奪東京都最後一個進入關東大會的資格。
現在,展現在柳眼前的就是關東地區各校進入關東大會的名單。
東京都作為關東地區的核心,在名單的頭部位置。晉級的第一名是老牌名校青學,看到第二名是山吹、第三名是不動峰的時候,柳眉頭一動。按照他原本的預測,今年東京都大會的前三應該是青學、山吹和冰帝的。甚至單看隊伍實力的話,柳是預測今年東京都大會的冠軍會誕生在冰帝和青學之間的,現在的結果與柳的預測截然不同。柳繼續看了下去,在東京都準入名單的前四名沒有找到冰帝的名字,而是在末尾才找到。這也就意味著,冰帝是贏了附加賽才獲得了晉級資格的。
冰帝是去年的關東亞軍,今年網球部也沒有發生什麼巨大變動,怎麼就淪落到進入淘汰賽爭奪最後一個名額的地步?
疑惑之下,柳又去翻了東京都大會的比賽結果,卻發現冰帝在都大會的四分之一決賽上以0-3的比分輸給了不動峰。
“蓮二?”注意到柳一直沒有說話,幸村歪了歪頭,“發生了什麼嗎?”
柳言簡意賅:“冰帝在都大會失利了,沒有進入東京都大會的四強,是贏了附加賽才獲得進入關東大會的資格的。”
此言一出,屋內的眾人都十分驚訝。
“怎麼會?!”
“以冰帝的實力竟然沒有進入四強?!”
“今年東京是有什麼黑馬嗎?”
“是太輕敵了。冰帝在都大會一直都是讓非正選出場的,頂多帶一個正選壓陣。沒想到這次都大會遇到了不動峰。”柳說。
切原納悶道:“不動峰?這所學校之前沒什麼名氣吧?我都沒聽過這所學校的名字。”
一般來說,有名的網球部所在的學校基本都是私立,這是因為網球這項運動的成本擺在那裡,公立學校能夠負擔起這些運動的消耗和場地維護的並不多。不動峰是東京的一所公立學校,校內的社團也沒有成績特彆好的,所以一直沒什麼名氣。
倒是桑原對‘不動峰’的名字有些印象。
“這所學校……是不是之前因為校內發生暴力事件上過社會新聞?”
“是。”柳說,“我剛剛查過比賽的登記表和出場表。今年不動峰網球部登記的部長是橘桔平,在前兩場雙打輸了的情況下,單打三出場的宍戶對上了橘。”
橘和宍戶的實力在場眾人都清楚,兩相對比之下,比賽結果不言而喻。
不過,“橘來東京上學了,千歲呢?以橘的性格,如果千歲沒有重新回到網球場的話,他也不太可能重新拿起球拍吧?”
畢竟搭檔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橘和千歲關係本就十分要好,如果不是千歲做了什麼,橘重回網球場的概率也不大。
這麼想著,眾人齊刷刷看向柳,希望從柳那裡得到一個答案。‘彆人不一定清楚,但參謀一定知道’,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這個問題的答案,柳的確知道。
“千歲轉去了四天寶寺,同樣加入了網球部。”
“四天寶寺?”幸村聽到熟悉的名字,很快想通:“大概是白石做了些什麼吧。”
柳點了點頭,“似乎是開學前白石偶然遇到了千歲,說動了千歲重新走上網球之路的。所以國三開學時,千歲就轉入了四天寶寺並加入了網球部。”
幾個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說起來,宍戶好像被踢出正選隊伍了。”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聞,仁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原來冰帝‘輸掉比賽就要踢出正選’的傳聞竟然是真的piyo~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小報亂寫的呢。”
畢竟,外界口中‘實力至上冷酷無情’的立海大,也沒有這樣的規定。
丸井想了想冰帝以往的比賽成績,不禁有些納悶:“可是,除了宍戶之外,也沒見其他輸掉比賽的人被踢出正選隊伍啊?”
仁王和丸井對視一眼,不免覺得宍戶實在有些倒黴。
“點背啊。”丸井搖了搖頭。
切原左右看看,似懂非懂。被柳前輩帶在身邊學習了一段時間,他對這件事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隻是不太明白仁王前輩和丸井前輩為什麼說‘宍戶點背’這樣的話。
“宍戶被踢出正選隊伍,不僅僅是因為輸了比賽。”柳轉頭跟切原解釋其中的緣由,“在其位謀其政,宍戶是冰帝的正選,在前兩場比賽失利的情況下,作為帶隊的正選他必須承擔起責任,為冰帝挽回局麵,或是帶領隊伍在後麵三場反敗為勝,或是打贏自己的比賽,不至於讓外界懷疑冰帝的實力。”
“所以,赤也,身處什麼樣的位置,就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才行。就比如,你現在是網球部的正選,那麼為立海大帶來勝利就是你現在的責任。”
柳沒有說的是,如果切原在他們畢業後接任了部長的位置,那麼相應的就要承擔起屬於部長的責任才行。
否則,就是失職。
切原很快明白柳的意思,並且舉一反三:“那麼,跡部前輩呢?他是網球部的部長不是嗎?都大會的出場順序他應該也有部分責任才對,還有負責收集數據的人,他們沒有收集到不動峰的數據,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不是嗎?”
“但是……他們似乎沒有被踢出正選的隊伍啊?”
柳想了幾秒該如何跟切原解釋這種事情,還沒等他開口,幸村主動接過了話題:“作為部長和收集數據的人,自然也是有責任的,隻是他們的責任與宍戶的責任是不一樣的。冰帝接連幾年一直都維持著在都大會前幾輪不派或者隻派一兩個正選的習慣,跡部作出這樣的決定一部分是遵循慣例,一部分是由於數據不全。至於數據為什麼不全,”幸村頓了頓,“不動峰之前的成績並不好,在這次比賽以前,沒有人將暴力事件與網球部的變革聯係起來。”
又或者是不動峰有心算無心,這些誰又能說的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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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後,醫生宣布幸村徹底痊愈,可以開始複健。與此同時,網球部舉行了本學期的第二次正選選拔賽。
依舊是ABCD四組的設置,考慮到幸村生病住院,所以正選名額由八個變更為七個。是知道幸村可能在比賽前出院,所以為幸村預留了一個名額。
相應的,A組的比賽輪次也比其他三個組彆少兩輪,算是對名額不足的一種均衡手段。
A組是真田,B組是柳、柳生和香取,C組是仁王、桑原和鈴木,D組是丸井、切原和高山。選拔賽的分組在當周的周一就貼在了公告欄,並說明會於周五部活時間準時進行。
中間的四天時間,算是給想要衝擊正選位置的人一些特訓和準備時間。
第 85 章
周五開始的正選選拔賽, 對三年級生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現任的正選們還算輕鬆的打完了前三輪比賽,中場休息的時候便跑去旁觀了其他組還沒結束的非正選之間的比賽。
當然,柳在打比賽的期間, 也沒忘記記錄其他幾個場地的比賽結果, 此刻剛好拿出來複盤一下。
“一年級生裡, 那個叫浦山的新生實力還不錯。”丸井指了指場上一個發型奇特的男生。
桑原補充了一句:“不過, 這個‘實力不錯’是比較其他新生來說的。”
柳點了點頭,沒有感到意外。
連續兩年拿下全國冠軍,立海大網球部今年的入部人數達到了巔峰。雖然在一周後, 部分一年級生因為無法堅持下來繼續參加訓練而選擇了退出, 但留下來的人也比前兩年的要多。
在與鬆川前輩和相馬前輩聯係的時候, 柳提到了這件事, 兩位前輩表示十分欣慰。
大概是出於‘這麼多人裡總能有一兩個好苗子, 立海大後繼有人’這樣的想法。
相馬前輩感慨了兩聲後又免不了吐槽自己,說即便是畢業了還是沒能徹底忘記作為前輩的責任,還是免不了會擔心網球部。
鬆川前輩則是笑了兩聲, 表示這就是前輩的宿命啊!
看著兩位前輩在聊天群組裡的‘自嘲’,柳不期然的想起了升入高中部後很少露麵的毛利前輩。
毛利前輩也會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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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選選拔賽的結果沒什麼太大的改變。現任三年級正選穩住了自己的位置, 切原打敗了同組的高山, 拿下了最後一個正選位置。
不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的。柳看著自己的筆記本,這樣想到。香取、鈴木和高山, 雖然沒能拿下正選的位置,但在比賽中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其他的二年級生, 而拚儘全力將比賽拖入持久戰, 在最後關頭即便摔倒也沒有放棄的韌勁和心性,讓不少人側目。
作為下一任正選, 他們四個可以說是合格了。
正選選拔賽結束後,網球部的訓練單做了相應的調整。是為了備戰關東大會,所以在內容和強度上根據每位正選都情況都做了相應的調整。
同時,記起仁王那一招還沒在正式比賽中用出的招數,柳私下找上了仁王。
柳開門見山:“藏了將近一年,你的那一招‘幻影’,也是時候用出來了吧。”
仁王眨眨眼,並不接話而是用口癖應付過去。
“puri~”
真該讓幸村來跟他談,柳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仁王的這句口癖。想到這裡,柳又十分好奇幸村是怎麼讀懂仁王每句口癖背後的含義的。
既然想不通,柳索性不去想。
“黑部教練之前說的u17征召國中生的事情,我從前輩那裡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對於國中生的征選將從今年開始,八個地區大會和全國大會的比賽表現,會作為u17教練組選拔入營人員的依據。”柳說著,眼睛直視仁王,“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立海大今年依舊能夠拿下關東大會和全國大會的冠軍,冠軍學校的正選是全員入選的。但是,仁王有一點你要明白,全員入選並不意味著每個人在教練那裡的評價是一樣的。”
據柳所知,霓虹隊這幾次u17青年世界杯的成績不算好,此時推出征召國中生的法案,雖然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推廣網球這項運動,但對霓虹隊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打出成績的機會。
所以,教練組會怎麼選擇入營的國中生,又會怎麼訓練他們,就顯而易見了。
自然是實力越強越好。
這也是柳為什麼特地找仁王的原因。同隊三年,柳知道仁王總會藏幾張底牌,也從沒說過什麼。他隻是不希望仁王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影響到在教練那裡的評價。
仁王收斂了神色,“我知道了。”他明白柳的好意,“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用出來的。”
“關東大會結束前。”柳加上了時間限製。並不是不信任仁王,而是……仁王的話向來真假摻半,聽的時候得仔細辨彆才行。
“好,沒問題。”仁王應了下來,緊接著歎口氣,“puri~偶爾也給自己放個假吧,柳媽媽。”
是打趣的意味,不帶任何惡意。柳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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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第一個周日,是關東大會開幕式。
幸村的複健進行到了最後一個階段,理論上說出門去參加關東大會的抽簽儀式是沒問題的,但柳和真田都不太讚同,認為幸村最好還是等複健完全結束後再出院。
“抽簽儀式本身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柳在電話裡對幸村說,“規則上並沒有強製要求部長必須出席,我或者弦一郎都可以去。”
東京距離神奈川又不遠。
幸村最後沒有堅持自己親自出場,真田又因為那天學生會有會議的緣故,關東大會的開幕式最後是柳自己去的。
開幕式定在了東京一所學校的禮堂,上午九點正式開始。在網協的領導挨個講話完畢後,才是關東大會的抽簽儀式。
主持人按照順序依次叫各區縣的學校代表上台抽簽。
等輪到柳的時候,柳上台一抽,主持人探頭看了一眼,將序號大聲喊了出來。
“1號,神奈川縣,立海大附屬中學。”
抽簽結束,柳下台回到位置上坐下,摸出筆和本子開始記錄關東大會的對戰表。
今年因為出了不動峰這匹黑馬,關東大會的種子學校資格有了變動。冰帝因為都大會失利進而失去了種子學校的資格,再加上上台抽簽的跡部手氣欠佳,導致冰帝第一輪就要對上青學。
“恐怕會是一場苦戰。”
回到立海大後,柳將關東大會的對戰安排謄抄在白板上。幾個正選先是看了立海大所在的上半區的比賽安排,目光剛一落到下半區,就注意到冰帝和青學序號相連,便下意識的說了這樣一句。
真田緊盯著青學的名字,抿緊了嘴。
目光掃過真田的臉,柳很快移開了視線。
他和幸村都清楚真田和手塚之間的那點事,但是兩個人在這件事的態度不太一樣。幸村認為真田對手塚太過執著,反而可能會影響自己的發展,若不是前兩年沒有在比賽中碰到手塚,幸村都想趁早解決真田的這個心結。
但柳並不這麼認為。他並不清楚真田為什麼對手塚這麼執著。如果隻是因為大比分輸掉比賽的話,真田輸給幸村那麼多次,他執著的對象不應該是幸村嗎?而且,真田去年不還輸給過跡部,也沒見他對跡部如此執著。
因此,柳在這件事的態度是放任自流。真田心智成熟,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能力,柳覺得自己沒必要多加乾涉。當然,前提是真田的這種執著不要影響到立海大奪冠。
“我們第一輪的對手是銀華,第二輪是名士刈,半決賽的對手會是不動峰。至於決賽,那就要等冰帝和青學的比賽結果了。”柳頓了頓,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真田,“如果比賽進行的快的話,應該是可以去看冰帝和青學的比賽的。”
眾人點了點頭,沒人覺得冰帝和青學的這場比賽會在短時間內結束。雖然前兩年因為名額限製,青學無緣全國大會,但作為關東四強,青學的實力並不弱。
至於冰帝,都大會的失利多少讓冰帝受到了一些影響,這種情況下,反而更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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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第二個周日,關東大賽正式開始。
今年的主辦地在東京,考慮到東京的經濟因素,網協官方決定半決賽以前的比賽都在東京的網球公園舉行,半決賽以後的比賽會換到更為正式的場地。
上午八點半,立海大的校車停在了網球公園的門口。立海大成員在車上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八點四十五分才背著包走進場地進行選手登記。
立海大的慣例是踩點到,本以為等他們結束選手登記後,就差不多可以列隊準備比賽了,卻沒想到銀華中學的選手至今還沒有趕來。
“銀華中學還沒來?”切原踮起腳朝著網球公園門口望了望,他還是第一次見比立海大來得還晚的學校呢。
不過,“距離選手登記的截止時間是不是沒多久了?”
“銀華是不是路上堵車了?”
柳看了眼手表,見距離比賽開始隻有五分鐘了,便走過去詢問相關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