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2 / 2)

他話裡含有深意,為什麼不能同旁人提起,難不成是怕她遭遇不測?腦子裡才有這個念頭,她便抬頭朝著秦三爺看過去,濕漉漉的杏眼裡藏不住事情,一眼就能望到底。

秦江春點了點頭,而後說:“我會儘力護你周全。”

一句話說得蘇九年心上慌亂,怎麼就是治也會招惹禍事,她還沒有來得及問,馬車便已經停在城門口。

揚州城太守蘇義站在馬車前,誠惶誠恐,“下官拜見侯爺。”

俞貴將外麵的車簾挑起,蘇義便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從車上出來。男子的眉目生得極好,光是站著那裡,通身的氣度就出來,仿佛一點小動作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

太守連忙的說:“下官管轄不力,讓侯爺受驚,請侯爺恕罪。”

“回去再說,住處可有安排?”秦江春麵上平靜,看不出一點喜怒。

太守眯著眼睛,暗自想這淮陽候也不知道是否是好相與的,揣摩道:“安排在柳宅,宅子已經收拾好了,下官這就帶您過去。”

“不必了,你讓一個小廝引我過去便是,你去召集城中官員,一個時辰後在柳府,我要問問揚州城內的情況。”秦江春直接忽視太守變得難看的臉色,補充一句,“若是有人忙著事情,抽不出空來,帶著他的官印來也可以。”

太守麵上的笑容快要保持不住,“下官在春風樓擺了一席酒宴,替侯爺接風洗塵,不如侯爺先賞臉過去……”

“怎麼,太守覺得酒宴比救災還要重要?”秦江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麵前的男子身上有股書卷氣息,可在此刻無端的讓太守覺察到壓迫。他的額頭已經有汗水滲出,連忙應著,“自然是救災重要,是下關分不清主次了,下關這就去請人過來。”

“嗯。”秦江春應了聲,就去了車裡。

柳府是揚州城中最好的府邸,原先是一名姓柳的商人所建,後來柳姓商人因妻子與小廝有染,憤而殺人後被關進牢房,柳府因此空出來。

太守原先想將柳府變成自己的府邸,花了數月時間將柳府修葺一番,最後卻便宜了她們。

他們帶來揚州城的東西很多,因蘇九年是唯一的女子,雖不需要搬運東西,可也要留下來將一些小東西歸置好。

這種事情最是瑣碎浪費時間,等到天黑她才將大半的東西整理好。秦三爺和揚州城的官員仍舊在書房談話,蘇九年想了想便去了廚房,就著廚房裡的食材,做了三菜一湯。

將做好的飯菜放在熱水裡溫著,她便去前院收拾,聽見俞滿說那些官員已經走了,她又返回到廚房,帶著做好的食物去書房。

柳府的書房建造得很是華麗,金銀古玩擺了不少,書卻是沒有多少。

秦江春就坐在裡麵那張用玉石貼花的椅子上,凝神看著幾位官員呈上來的公文,周圍的氣壓冷了幾度。

揚州城水患既是得天災,也是**。

本是暴雨之際,揚州城上遊的黔陵、巴楚、蘭陽三城同時開閘泄洪。揚州城多以水運為生,多數的人不顧阻攔在覃江一旁建造屋舍,是以這次水患傷亡慘重。可揚州城官員呈上的賬簿傷亡人數同救濟物資又對不上,加之瘟疫流行,現在揚州城就是一個理不清的爛攤子。

蘇九年不知道上麵寫著什麼,隻看他臉色不對,猜想他是被氣著了。猶豫著敲了門,輕聲說:“三爺,奴婢送飯過來了。”

秦江春倒是沒有什麼遷怒人的習慣,讓她直接進來,見她將的飯菜全都擺到桌上後,難得笑了聲,“今兒不是俞貴做飯的?”

“不是,我看見院子收拾得差不多,便去做了一些,也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怎麼,俞貴做飯很難吃嗎?”

“不至於。”秦江春見小姑娘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朝著自己看,咳嗽了兩聲,“不過也沒多好吃就是了。”

來的時候為了趕路,吃的東西都是為了裹腹,自然談不上口味如何。他自認為在飯食上不是挑剔的,可這半個月來也有些吃不消。此刻他也有幾分胃口,多吃了不少。

他吃飯的動作很斯文,不是那種刻意裝出來的,而是幾十年如一日養成習慣。就是遇上了不喜歡的菜色,他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嘗過之後,很少再去碰了。

蘇九年在一旁將他碰的多的或是少的都記下來,琢磨著明天該做些什麼。

等秦三爺用過飯食之後,她利索將東西都收拾好,正要送到廚房去時,男人突然叫住她,“將東西給俞貴收拾得,我有話要同你說。”

蘇九年轉念一想,猜到要說的怕是有關瘟疫的事情,也沒有推辭,便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