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2 / 2)

原本這件事就這樣過去,沒想到過幾天,四皇子和八皇子因言行不妥,冒犯聖上,被罰禁足半年。四皇子早早被封了王爺,差點因為這件事情被褫奪封號。還是其母許貴妃同聖上曾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勤事殿外跪了一天,才保住了王爺的封號。如此一來,四皇子和八皇子損失慘重,接下來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太子一派因為早早去了行宮,將自己同這件事情摘得乾乾淨淨,倒是保全自己。

事情發生的時間很是微妙,聖上還算得上是仁慈之君,這次發了這麼大火氣,眾人猜想是兩位皇子在揚州城的事情中摻和了一腳。不過這種事情也沒辦法考證,眾人隻在心裡估量,對朝中形式另有一番斟酌。

聖上有意保全秦江春,刻意將他在人前弱化,因此很少人知揚州城貪墨之事原本是秦江春揭發出來,不過淮陽侯府的人倒是清楚得很。

秦明堯抽身得早,這段時間又抹去了不少的證據,在這場事件中受到的責罰不多,隻是貶了官,罰了一年俸祿,但是在吏部那裡留了底子,日後再想往上麵爬卻是很難了。

大房被氣得夠嗆,原本想要找秦江春麻煩,奈何秦江春不在府中。老夫人將眾人壓下來,說若是教她在外麵聽見些不該聽見的,便直接分府過日子。大房受了重創,現在還要依靠著淮陽侯府的勢,秦江陵就是再心有不甘,隻能將這件事情給忍下來。

江氏卻是不行,直接被氣得病倒,整日裡在房間小聲叫罵,受苦最多的卻是過來侍疾的蘇靜和。旁人要麼不敢罵,要麼不舍得罵,於是她就將所有的氣都撒到自己兒媳婦身上。

“你個黑了心的,指不定現在心裡就在看著笑話吧。我讓你去找那死丫頭,你偏偏不去,現在明堯失了勢,你就高興了!你怎麼心腸就這麼黑,我們明堯都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娶了你進門。”

她說話難聽得很,蘇靜和後來聽不下去了,淡淡將藥碗往旁邊一放,“這次若不是我父親幫忙,您以為明堯就這麼容易抽身嗎?”

江氏把眼睛一瞪,活像要把麵前的人都吃了一樣,“這難不成不是你應該做的,怎麼,還想讓我謝謝你不成。”

她看見窗外人影晃動了一下,直接往旁邊的迎枕上一撲,錘著床乾嚎起來,“這日子都沒有辦法過了,我們家到底是娶了什麼樣的兒媳婦進來,我還沒有死呢,現在都想要欺負到我頭上來,我這沒有辦法活了。”

蘇靜和熟悉她的作態,麵色一沉,果然便看見男人沉著步子走進來。

江氏嚎得更厲害了,對著走進來的秦明堯說:“你看看她,隻知道氣我,你娶這個媳婦進門,連孩子都生不出來,就是專門為了氣我不成。”

“母親,你說說靜和怎麼了?”秦明堯擺擺手,示意蘇靜和先行離開,自己則坐在得她原本的位置上。

蘇靜和臉上的笑容沒什麼變化,銳利的指甲卻深陷入肉裡,轉身離開。

江氏在秦明堯麵前說了蘇靜和不少壞話,秦明堯聽著也沒有任何的反駁,倒是末了的時候問了一句,“那母親是想我同靜和和離嗎?”

他語調平靜,神情正經,倒是將江氏嚇了一跳。江氏對蘇靜和娘家的背景還是滿意的,至於孫子有沒有都不要緊,反正她兒子正常得很,隨便和誰生一個,都是她的孫子。現在她不過是氣狠了,想要找一個人出氣,若是真的讓自己兒子同蘇靜和和離,她卻是不肯的。

她顧及著麵子,不肯道歉,嘴硬著:“我不過是說上兩句,怎麼就要和離了,難不成我一個做婆婆的,說兩句都是不成?”

“成,但是隻怕到時候,她要鬨著和我和離了。”秦明堯冷靜分析著利弊,“她的父親是正經三品朝臣,外祖家是一方大吏,最近胡人隱有南下的趨勢,聖上怕是會重新重用她外祖家。她有如此家世,就算和離也多的是人求娶,何必呆在這裡?”

“她……她難不成……”江氏頓時清醒過來,後麵的話也就沒有說出來。蘇靜和因為孩子的問題對她一再退讓,倒是叫江氏忘記了她顯赫的家世。她就算是蠢的,也知道好歹,乾巴巴地妥協了一次,“下次我不那麼說她便是了。”

秦明堯趁人打鐵,又在江氏的麵前說了不少,隨後便去了撫芳院。才進院子的門,便看見蘇靜和在煮茶。綠色的茶葉在滾水裡上下翻湧著,滿室都是茶香。

見到他來,女子笑了一聲,“年前外祖家送了我一些茶葉,我不大舍得喝,一直留到現在,茶味居然沒有多少的變化,要不要來嘗嘗看?”

畢竟夫妻這麼多年,秦明堯也知道她是動了火氣,坐到一旁,“那我便嘗嘗看。”

蘇靜和手指翻飛,橙黃的液體從空中劃過一道曲線,然後一點不撒地倒入杯中,她將杯子直接放到男人麵前。

秦明堯對這些東西不大感興趣,隻知道是好茶,旁的便說不出什麼三四五六來。不過他心思也不在上麵,放下茶盞之後,順勢握住女子的手,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滿著深情,“今天的事情委屈你了。”

蘇靜和眼眶一熱,而後彆過頭去,沒有說話,男人順勢將她摟入懷中,她掙紮了兩下之後,將額頭靠在他的肩膀。

秦明堯輕輕拍著她的背部,聲音刻意的放緩了幾分,呼出的熱氣直接噴灑在女子的耳邊,“我已經找母親說過了,日後她不會再這樣。我沒能夠好好護著你,是我的不是。”

他說話時很是溫柔,帶著幾分珍視,仿佛她真的就是他心底珍視已久的人。

蘇靜和對江氏有著太多不滿,不過礙著現在老夫人當家,她不好做什麼,不然早就出手整治江氏。麵對秦明堯突然的溫柔,她就算知道男人是在哄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心軟,“不委屈,嫁給你從來都不委屈,我知道,你最近也是辛苦得很,事情……事情可解決了。”

“解決了,隻是日後麻煩些,不過我有些想去漠北,掙一份軍功回來,這樣揚州城的事情就影響不到我。”

蘇靜和的外祖家正是在漠北,夫妻本一體,本就是榮辱與共。她也不介意幫秦明堯一把,不過她倒是怕傷了男人的麵子,說得更是委婉,“我外祖家也在那邊,你若是真的去了那邊,可以抽空過去拜訪一番。”

“我是晚輩,這自然是應當的。”秦明堯低頭,把玩著的她的手指。她的手指保養得當,很是好看,秦明堯卻覺得有些彆扭,像是他應該牽著的是另一雙手。

另一雙手更小一些,也更為白嫩,會主動纏上來蹭著他的關節,然後軟軟糯糯的問:“爺,您什麼時候回來。”

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就聽見女子羞怯的笑聲,“那……那妾身便等著你回來。”

那場景極為鮮活,就像是真的發生了一般,可等他再去細想這段對話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時候,腦子便如同針紮一般難受起來。

蘇靜和瞧著他神情不大對,連忙問著:“怎麼了?”

秦明堯搖搖頭,按著太陽穴,“許是這段時間來回奔波累著了。”

“你也要注意休息。”蘇靜和順勢站起來,替他按摩著,她忽然想起了蘇九年的事情來,試探地說:“以前啊,九年那丫鬟按摩是最好的,有時候我累極了,便會讓她幫我按兩下,不過以後怕是不行了,她被三叔收了房,以後便是聽鬆院的人了。”

“什麼?”秦明堯猛然睜開眼睛,攥著女子的手腕,臉上寫滿了震驚,“她被三叔收了房?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的力道很重,蘇靜和吃疼,小聲地叫了出來。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手鬆開些,掩飾性地解釋了一句,“我隻是有些吃驚罷了,畢竟這麼多年,三叔身邊也沒有過女人。”

說完之後,他麵色貼青,心中有說不出的憤怒。蘇九年,蘇九年居然真的敢爬上秦江春的床。

蘇靜和的目光冷了冷,直覺告訴她,秦明堯和蘇九年之間一定是的發生了什麼。她愛秦明堯不假,可是這份愛是有限度的,她可以為了孩子的事情讓步,讓秦明堯納妾,可絕對不允許他愛上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