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柯同樣在悄悄關注著這突然闖入視線的小姑娘,對方白嫩的臉上還掛著沒來得及消退的睡痕,頭發鬆散淩亂,幾許劉海順著額頭垂落下來,隨著她的小動作歡快蕩漾,唯獨頭頂的小呆毛還在固執地挺著身子。
拜自家調皮搗蛋的小魔王所賜,季延柯原本對這類外表充滿欺騙性的人類幼崽是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但在對上小女孩呆呆的眼神時,卻忍不住晃了晃手裡沒喝過的奶茶,“想喝這個?”
兩朵紅雲偷偷爬上小團子的臉頰,薑黎苦惱地盯著不聽話的肚子,眼珠遲疑地轉動了下。
教導她的殿下說不能隨便拿彆人的東西,因果講究,薑黎是株很有原則的小仙草,她努力咽下口水,果斷地搖了搖頭。
“黎黎不想喝。”
這反應季延柯是真沒想到的,他挑著眉,不由得想到自己那響應國家二胎政策出生的弟弟,換作是他,早就餓狼撲食毛都不剩了。
薑黎嘴上說著拒絕的話,眼睛還是忍不住朝季延柯那邊瞟,待對方察覺後又火速收回視線,舔著嘴唇。
這人的善惡值真奇怪,明明周身散發著她最喜歡的氣息,頭頂的惡念值卻總會在瞬間飆升到最高,好像天生就帶惡,她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
心底的疑惑暫且不提,薑黎很快又被季延柯麵前擺著的黑色支架吸引了眼神,她好奇地看了好幾眼,在看到正中間的盒子裡出現季延柯的影像時更是滿臉錯愕。
大概是許久沒得到滿足,小肚子更加不合時宜地大聲抗議出來,瞬間把薑黎的話給堵了回去。
季延柯忍俊不禁。
...
兩分鐘後,薑黎終於彆扭地喝上了奶茶,香香甜甜的味道侵入鼻腔,從來沒體驗過的美味瞬間俘獲了她,小團子興奮地眯起眼睛,坐在季延柯身邊的長椅上,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
這個叫‘奶茶’的東西,瞬間占領舊愛‘清甜露珠’在薑黎心裡的最愛排行。
“叔叔,這個是什麼東西?”吃飽喝足,薑黎又記起剛剛看到的一幕。
小姑娘一雙眼睛晶亮晶亮,像最昂貴的黑曜石。
季延柯帶笑的表情瞬間出現裂縫,“要叫哥哥。”後麵兩個字,他特意加重了語氣。
薑黎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喊了聲,“大哥哥。”
語氣軟糯,眼神呆萌,季延柯有種被擊中心房的錯覺,唇邊牽起大大的笑,故意顯擺,“哥哥可是大明星,在直播呢。”
薑黎似懂非懂,她剛到這個世界,看到的許多東西和神殿裡的不儘相同,還處於看啥都新奇,想湊熱鬨的階段,“直播是什麼?”
經過季延柯的耐心科普,薑黎才終於明白,所謂直播的意思,小手指戳了戳屏幕,“這裡麵藏著好多觀眾嗎?”
“那當然。”季延柯得意地半昂起腦袋,讓她看彈幕上的內容。
薑黎接過東西,冰涼滑溜的機身手感摸上去十分舒服,她翻來覆去地看,就是沒明白,這東西應該怎麼‘玩’,直到被季延柯引導著看到手機裡同樣瞪著迷茫大眼睛的自己,才倉惶往後退了退。
待確定沒有危險,小團子才挺直腰板挪了回來,貼著季延柯頗有種狐假虎威的意思。
與此同時,直播間又刷過一堆彈幕。
——啊啊啊啊啊延延從哪裡拐來的小孩,可愛犯規了哦!
——求問怎麼樣才能跳過結婚快速擁有可愛寶寶?
——樓上,做夢最快。
——她好像被我們嚇到了,是沒看過直播嗎?
——不是有爆料說延延要錄綜藝嘛,這是小嘉賓?
季延柯瞥了眼上麵的內容,見小姑娘正滿臉羞愧地表示自己不識字的模樣,好笑地挑了其中一個自己也想知道的問題,“她們問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薑黎掰開小爪子數著數,眉頭皺起,仿佛聽到的是什麼世紀大難題般,羞澀又自豪,“我叫薑黎,本體是株小仙草,我...我有好多好多歲了。”
這話不假,小仙草出身蠻荒,雖才開智幾年,但論起資曆,在神殿可是一點不低的。
沉寂著的係統終於忍不住出聲,【宿主,請不要在外麵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會被壞叔叔抓去關起來切片的。】
薑黎連忙捂住嘴巴,小眼睛滴溜溜亂轉。
彈幕裡又是大片彩虹屁飄過。
——小奶音太太太可愛了叭,我的血槽都快清空了!
——妹妹這是要在我心口上蹦躂呀~
——人類幼崽太治愈了,差點忘記我看直播的初衷了。
——我小時候也經常說我是奧特曼,然後就被我媽教做人了...
看著嘻嘻哈哈鬨騰著壓根沒人把薑黎的話當真的彈幕,係統:【...】是他多慮了。
薑黎正處於懊惱慌張的狀態,根本沒注意到腦瓜裡滋溜滋溜的電流聲突然消失了,身上穿著的淡黃色碎花小裙被不小心捏得皺巴巴,寬鬆的裙擺下,四肢顯得更加瘦弱。
她苦大仇深的樣子落入季延柯眼中,以為是剛剛沒吃夠,沒忍住伸手捏了捏軟乎乎的肉,掏出另外一部手機撥打電話。
“你還在那邊不?先彆急著回來,再買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