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2)

小姑娘表情有些錯愕,有些不敢置信,“你為什麼要逃學呀?”

季陽夏挺直腰杆,理直氣壯,“當然是為了好玩,我隔壁家哥哥說,沒有逃學的人生不完整!”

是...這樣嗎?薑黎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她還以為逃學是特彆不好的行為呢?

係統鄙夷地看眼試圖帶壞宿主的熊孩子季陽夏,【宿主,他騙你的。】

薑黎回過神,“那你逃學要去哪?”

季陽夏明顯也是做過攻略的,沒有任何猶豫,“網吧!”

薑黎見識少,聞言又是困惑,“這是什麼地方?”

季陽夏臉上也難得糾結,小手指在校服上擰巴了兩下,才不得不承認,“我也不知道...”

“肯定是好玩的地方!”季陽夏想起就住在他家隔壁那整天被教訓還屢教不改非要往網吧鑽的高中生哥哥,深諳這個叫‘網吧’的地方定然存在獨特的魅力,語氣裡帶著篤定。

“哦。”薑黎似懂非懂,小手抓著書包的背帶,語氣堅決,“黎黎才不逃學。”

季陽夏瞬間像被戳破了氣的皮球,語氣裡滿是怨懟,“你真的真的真的不和我一起...”

薑黎堅定以及果斷,“不要。”

薑黎很想說服季陽夏不要逃學,從係統哥哥那裡聽到的,逃學是不好的行為,結果她剛張開嘴巴,季陽夏如一陣風似的又刮到彆處去了。

薑黎:“...”

薑黎不想跟季陽夏出去,她最近有了個新的煩惱,怎麼樣才能說服爸爸跟自己出去參加綜藝?

係統哥哥說,現在節目組已經開始對小嘉賓的成員進行篩選了,如果錯過時間,她就不能完成任務了...

小姑娘思考著問題,白胖胖的手指抵著下巴,臉頰的肉都被堆到了眼睛周圍,配合著她充滿憂慮的歎氣聲,整個人有種莫名的喜感。

陶老師剛進門就看到這一幕,心底被萌得嗷嗷叫,表麵上若無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熱鬨的教室安靜了下來。

“小朋友們,今天我們來用黏土做喜歡的東西好不好?誰做得好老師這裡可是有獎勵的哦。”

薑黎立即乖乖端坐好,小孩的憂傷轉瞬拋到腦後。

陶老師把黏土發到薑黎手上,驚訝地發現小淘氣蛋季陽夏今天竟然沒有走錯教室,看著教室裡一張張呆萌呆萌的臉,她收回思緒,準備下課去問問他班老師。

陶老師看著正襟危坐的小團子,心裡不覺好笑,“黎黎最喜歡什麼呀?”

薑黎毫不猶豫,“最喜歡爸爸!”

她領到胖乎乎的黏土,小手迫不及待捏了上去,黏土的感覺就跟她從前在神殿的時候根須駐紮的泥土一樣,她偶爾會弄一小塊出來玩,也是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是以,薑黎對這方麵的手工熟悉得很。

她左邊搞搞右邊擰擰,雖然手指粗短,卻半點都沒影響到她發揮,沒多會兒就出來了自己想要的大致模型。

薑黎看了桌子上彩色的黏土一眼,她特彆喜歡鮮豔的顏色,所以動手的時候也毫不猶豫,在這方麵著墨最多...

下課前,陶老師把所有小朋友的黏土都收了上去,小物件千奇百怪,有毛毛蟲,有小貓小狗,還有人乾脆直接把黏土拍扁,扣了幾個洞,她邊看邊笑,在這些黏土中間,薑黎捏出來的小人無疑是最顯眼的,陶老師眼睛亮了亮。

陶老師把所有的作品都擺放整齊,又組織了小朋友們進行投票,結果毫無懸念,薑黎的作品被更多人喜歡,榮獲了本次黏土大賽的冠軍。

薑黎喜形於色,拿到新鮮到手的作為獎勵給的糖果,心裡那個驕傲勁彆提多大了。

下課後,陶老師果然去找了中班的主班老師詢問關於季陽夏的情況,得到的消息令她大吃一驚。

季陽夏竟然沒有去中班上課!

陶老師連忙追問,“沒上課前也沒在中班嗎?”

中班的老師也有點納悶,她平時都會去小班問陶老師季陽夏有沒有在那邊的,今天碰巧班上有同學生病了,她耽擱了時間。

兩個人對了下信息,得知並沒有收到任何有關季陽夏的請假信息後,整個幼兒園老師辦公室都亂了。

-

薑靳北處理完手頭上的文件,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指尖輕輕揉搓著太陽穴,另外一隻手拿起手機,這才發現手機裡多了幾條未讀信息。

薑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但玩手機的癮可半點不小,他把熱搜上關於薑黎的評論都截圖下來,重點是周賀被誤認為是薑黎父親的那幾條,配合著他怒氣衝衝的語音,畫麵感十足。

“臭小子,你還不把我重孫女的存在公布出來,你看看網上的人都怎麼說,你是仗著現在沒人管你了想上天了是吧?”

薑靳北微微蹙起眉頭,把手機從耳朵邊上挪開,重新放回桌麵,不動聲色地繼續看新的報表。

五分鐘後,瑩白如玉的手指再次粗碰到手機,薑靳北麵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點進了薑老爺子分享過來的鏈接,額頭上的青筋突然就繃緊了...

周賀拿著新的文件表進門的時候,他們向來麵無表情的薑總正在處理著衣服的領口,表情間隱隱見得幾分煩躁,他張嘴正想彙報工作,就被薑靳北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薑靳北的聲音裡聽不到任何不滿的情緒,隻是在表達自己的意思,‘打電話給保姆,今天我去接薑黎。’

周賀:“!!!”

周賀還想說什麼,但薑靳北已經拿了座位上的西裝外套,徑直朝門外走去。

茶水間裡,王秘書正和幾位同事湊在一塊兒,聽她們聊著最近的新鮮事,其中一位女同事突然話題一轉,音量都降低八度,“你們說,咱們總裁最近是不是怪怪的?”

另外一個同事大膽猜想,“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以前薑總可沒那麼準時下班。”

“啊,我不是聽說薑總結過婚嗎?”

“早八百年前就離了,那個女人...嘖嘖嘖...”

“那女人怎麼了?”

女同事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回話,隻是把中指立在嘴巴邊上,比了個‘不可說’的手勢。

王秘書百無聊賴地聽著她們聊天,並不插話,突然,她臉色一變,伸手急急拽了把旁邊說話的同事。

同事不滿地揉著手,“你乾嘛,很痛啊!”

而剛剛還在她們嘴裡被議論的對象,此時正冷著臉大跨步從她們麵前經過。

男人身上穿著剪裁得體的灰色西裝,腳步沉穩,眸光凜冽,即便隻是一個側臉,也足夠讓所有人噤若寒蟬。

等到薑靳北的身影徹底從視線裡消失了,同事裡才有人恍然夢醒,發出“嘶——”的慘叫聲,原來是有人剛剛太緊張了,不小心把她的手臂當成自己的衣服來擰了。

“薑總不會聽到了吧?”問這話的人慘白著臉色,聲音帶著微微顫意。

其他幾人也心有餘悸,但默契地都沒再說話,而是作鳥獸散,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

薑靳北離開公司時,司機小陳已經開著車等候在外麵了,薑靳北沒有多言,直接抬腿上了車。

下午三點半,B市的道路還沒進入下班高峰期,距離淮翔幼兒園放學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從時間上來看是完全足夠的。

但是他們很不幸運,剛下了高速,就碰上車禍引起的大堵車,薑靳北抬腕看了眼手表,眉頭緊緊皺起,聲音卻很平靜,“換一條路。”

司機點頭應是,但他們的車停在中間,前後都有車子當障礙物,想出來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薑靳北顯然也知道這道理,隻是沉默著不再多言。

這麼耽擱下去,等到薑靳北抵達淮翔幼兒園的時候,時間早就超過了原本幼兒園的放學時間,將近五點。

-

下課鈴響起,薑黎帶著自己的黏土成品出了教室,楊阿姨那邊提前給學校打來電話,告知今天換成爸爸來接她,薑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興奮壞了。

跟著老師坐在外麵,來往的車輛接走一個接一個跟她同樣的小朋友,唯獨薑黎坐在那裡,始終沒有挪動步伐。

陶老師看著最後剩下的小薑黎,小姑娘乖巧地坐在比她還要高的凳子上,兩條腿在空中胡亂蹬著,仿佛在玩什麼好玩的遊戲,頭頂編得整整齊齊的兩根小辮子尾部翹起來,形成大大的U型,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調皮又可愛。

陶老師實在沒忍住,戳了戳那兩根辮子,幫忙解釋道:“小薑黎的爸爸可能是有彆的事情耽擱了。”

薑黎重重地點著頭,眼睛裡麵盛滿星光,“我爸爸很辛苦的。”

她這麼認真,陶老師反而抽了抽嘴角,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薑黎的爸爸貌似是公司老總,總裁都喊苦了,那她們萬千打工人又該如何自處?

陶老師突然想起叫家長那天見到的男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萬萬不敢相信薑黎竟是他的閨女,明明一個冷冽如冰山上的寒泉,一個甜得像阿爾卑斯的棒棒糖...

腦子正胡思亂想之際,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校門前,陶老師眼神呆呆的,她在網上看過這輛車的報價,超兩千萬。

薑黎猛地從椅子上跳下來,“爸爸!”

薑靳北剛從車上下來,常年掛在臉上的冷漠麵具在見到薑黎朝自己衝過來的小小身影時有了些微裂縫。

薑黎在薑靳北的麵前站定,身板挺得直直的,像獻寶似的把手上的黏土小心翼翼遞過去,“爸爸,這是黎黎送你的。”

薑靳北瞥了眼那五顏六色又醜又臟的黏土,動作有些遲疑。

陶老師適時走了過來,“薑先生,這是小薑黎在課堂上做的,還拿了冠軍呢。”

薑黎又嬌羞又驕傲,大聲道:“是我爸爸,像吧!”

陶老師咧了咧嘴,表情僵硬在臉上,看著薑黎手上拿著的小人,他頭頂紅色長發佩戴綠色太陽帽,身上穿著一身明黃得如同僧袍一樣的衣服,那些顏色多樣的掛飾且先不說,陶老師嘴唇動了動,想誇吧,突然又啞了聲。

薑靳北卻直接接過了薑黎手上的小人,表情雖然還是淡淡的,語氣裡卻沒有半分嫌棄,“挺像的。”

如果仔細去琢磨,你還能從他話語裡聽出一絲肯定。

陶老師露出驚恐的表情。

薑黎跟在爸爸後麵上了車,她的小臉蛋紅撲撲的,邊激動地和陶老師揮手道彆,“黎黎要回家了,陶老師再見。”

回家路上,薑黎再次獻寶,“爸爸,這是黎黎拿到的獎勵,可甜可好吃了,送給你吃。”

薑靳北並不喜歡吃糖,這種厭惡來源於他小時候那段被封閉起來的記憶裡,他看著那顆仿佛被薑黎藏了很久,連糖紙都變得皺巴巴地糖果,眼睛裡突然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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