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快步進去,就見屋子裡火光熊熊,朱由校帶著王應朝一乾太監正在爐子前忙活著。讀蕶蕶尐說網
李峰看了看那不時從爐子裡冒出來的火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這二杆子皇帝也不怕把這房子燒了。
走上前去,還沒等他跪拜,朱由校就連忙對李峰道:“李愛卿免禮,趕緊來看看,朕這都已經是第三鍋了,還是沒有成功!”
李峰最喜歡的就是這免禮的話了,成天跪來跪去的,真是煩人。他走上前去,探頭往爐子裡看了看,隻見爐子裡通紅一片,坩堝中裝了些原料,不過隻有部分的原料化成了液體。
再往旁邊看去,隻見旁邊的操作台上,還扔著幾坨像石頭一般的疙瘩。李峰低著頭仔細看了看,心中便明白了。這是由於他們在爐子裡用的是木材,結果導致爐溫不夠高,因此雖然坩堝裡發生了反應,但是卻沒有將玻璃變成玻璃水,隻是部分化成了軟化的膠體。結果這膠體一出爐,遇冷之後,很快的就凝結成了固體,裹住了沒有發生反應的沙子,便成了這個模樣。
王應朝看李峰過來了,也是笑嘻嘻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今天親自給皇帝打下手,跳上跳下忙活著,一臉的紅光,也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熱的。
“怎麼樣,李愛卿看出問題了嗎?”朱由校盯著鍋裡的原料,卻一點也沒有因為連番失敗帶來氣餒。在他看來,這玻璃是屬於寶器,既然是寶器,當然就不是能夠輕易就獲得成功的。
李峰皺著眉頭看了好長的時間,這才轉臉問王應朝道:“王公公,你們禦用監這半個月都做出來玻璃了嗎?”守著皇帝,李峰自然不能叫他王大人,因此便還是叫他王公。
王應朝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回答道:“還沒有,這幾天才把這爐具原料什麼的準備好,昨天開爐煉了幾爐,卻也沒有成功!”
李峰頓時無語,心道這就是他娘的國企和私企的區彆,加上又沒有掏錢,便得到了這技術,因此這幫家夥便拖拖踏踏的不著急。其他的那幾家,恐怕早就已經生產出來成品了,這王應朝還沒有摸到門道。
李峰悄悄地拉著王應朝到了一旁,低聲對他說道:“王公公,你是怎麼搞的,爐子裡要用石炭,木材到不了那麼高的溫度!”石炭就是煤炭,燃燒的溫度自然是比木材要高許多。
王應朝一拍腦袋,懊悔地說道:“嗨,我光是看了你給我的原料配方了,以為按照這個來做就成了,倒是沒有注意到你那爐子裡燒的是石炭!”
知道了這一點,接下來就好辦了。王應朝趕緊打發小太監去取了些石炭來,加到爐子裡,然後指揮著拉風箱的小太監使勁鼓風。不多時候,就見坩堝裡的原材料慢慢融化,變成了一灘通紅的液體。
“成了成了!”朱由校猛地一蹦,拍著手大樂起來,“快快快,李愛卿,下一步怎麼弄!”
李峰連忙做了個示範,將玻璃水倒出來,等到稍微冷卻變成膠體之後,便開始吹製,不多時候,便做出來一個漂亮的玻璃杯子。
“哦,太好了,原來是這樣做的!”朱由校一見李峰做出來了玻璃杯子,竟然一把就將推開,自己做到了位置上,然後就開始學著他的樣子開始吹製起玻璃器皿來。
剛開始的時候,還掌握不好,吹出來的杯子看上去就像個縮小的扁口馬桶。不過就是這樣,也是讓朱由校異常高興,捧著自己做出來的馬桶型杯子,樂個不停。而且,這個家夥有一個特點,就是做不好決不罷休,在李峰的指導下,花去了兩個時辰之後,終於做的有幾分模樣了。
朱由校拿著自己做出來的一個圓口高腳杯,得意的在陽光下仔細端詳,然後遞給李峰,問他這個杯子做的怎麼樣。
李峰拿起杯子,隻見那玻璃杯口圓潤,杯壁厚薄均勻,左右對稱,用自己的標準,顯然是一個基本合格的產品了。
“皇上這個杯子,已經做的很好了!”李峰微微點頭,肯定地說道。
“恭喜皇上,終於成功了!”王應朝馬上就跪下磕了一個頭,開始拍起馬屁來了。
朱由校也是十分的得意,回頭對那拉風箱的小太監吼道:“趕緊起火,朕要煉製一套杯子,送給奉聖夫人!”
說罷,朱由校便挽起袖子,開始專心的乾起活來。
李峰不由得一陣無語,奉聖夫人是誰,他當然知道,此人是大明朝末年和魏忠賢一般齊名的人物。她是朱由校的奶媽,叫客印月。這個客印月,在中國幾千年曆史中,堪稱是時尚“第一奶媽”。
客印月本來就是一個農村婦女,後來光榮入選朱由校的奶媽,進了宮。碰巧朱由校從小喪母,客印月對他照顧的又十分周到,因此朱由校便對這個比自己大了將近二十歲的婦女十分依戀。按道理,朱由校長大斷奶之後,這奶媽就得要出宮回家。可是這客奶媽一走,朱由校就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著了,於是客氏就一直呆在宮中。
客印月本來就是一個農村婦女,能量也沒有多大,可是等到她和魏忠賢結成了對食,談起了戀愛,這兩人強強聯手,這才將大明王朝折騰了個天翻地覆,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