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對馬鐵倒也沒有惱火,這家夥也就是這副臭脾氣,且慢慢走著再調教吧。讀蕶蕶尐說網5203187
熊廷弼看著李峰調教完這幫家夥,站起身來,打了一個嗬欠,說道:“你小子倒是會收買人心,隻是你給老夫的銀子隻有五千兩,用完了可怎麼辦?”
李峰淡淡一笑,說道:“銀子的事情,你這個老頭子就不用操心了,本官會解決的。”他心想了,自己來的時候帶了幾千兩銀子的兌票,還有一些銀兩,還能對付一陣子。不過還得叫沈芳趕緊從奇趣閣帶一些銀子來,當然這銀子也不白花,回頭從皇帝的份子裡扣點,誰叫他給自己這麼坑的一個活兒呢?
這個時候,那個剛才帶頭行禮的段老頭,有些畏縮的走了出來,仔細的看了看熊廷弼,小心的問道:“敢問你是不是熊大人?”
熊廷弼看了看這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老夫正是熊廷弼!”
“哎呀,熊大人,您怎麼……您這是怎麼?”那老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給熊廷弼叩頭。
熊廷弼一看,連忙伸出還帶著鐐銬的手,扶住他的雙手,想要將他攙扶起來。
馬鐵聽到熊廷弼的話,也是肩膀一抖,幾步上前,單膝跪地,給老家夥來了一個標準的軍中跪拜禮,說道:“下官馬鐵,叩見熊大人!”
那一百來號的兵士,也是紛紛拜倒,一時間將李峰看的傻眼了,外加羨慕嫉妒恨,這個老頭,都這副模樣了,還搶了自己的風頭。
熊廷弼雙目微閉,老淚縱橫,長歎一聲,對那些兵士們說道:“諸位請起來吧,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熊大人了,而是罪囚一個。哎,當年老夫不慎,丟了遼東,讓你們受苦了!”
馬鐵抬起頭來,朗聲說道:“熊大人,想當年,您數騎闖撫順,建奴嚇得趕緊關門,不敢出擊。您兩番坐鎮遼東,那建奴嚇得不敢南顧,將您稱為熊蠻子。可惜朝堂上那些奸臣,先是弄了一個毫不知兵的袁應泰來替您,結果丟了沈陽遼陽。後來您第二次鎮守遼東,那王化貞又來搗亂。若一直是您老人家主持大局,遼東何至於此?我那些家人袍澤又怎麼能夠死的那麼慘?”
“就是就是,熊大人,我們這些兵士們都知道,這事情不怪你,要怪就怪那朝廷,怪那王化貞!”下麵的那些士卒們也紛紛說道。
熊廷弼掩麵長歎,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些事情他如何不知,可惜可歎,自己站在那個位置上,竟然無能為力。正所謂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啊。
馬鐵抬頭看了看熊廷弼的手銬腳鐐,突然臉色一黑,嗆啷一聲拔出腰刀,一下子就架在了李峰的脖子上。
“馬鐵,你要做什麼?”李峰不由得惱怒萬分。
馬鐵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惡狠狠地對李峰說道:“姓李的,快將熊大人的鐐銬打開,否則的話,老子一刀砍了你!”
李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對馬鐵道:“鑰匙就在熊大人自己的身上,你自己找他要不就得了?”
馬鐵疑惑的轉頭看了看熊廷弼,熊廷弼點了點頭,對他說道:“正是,鑰匙就在我的身上,不過這不關李大人的事情。是我自己不打開的,廣寧之敗,老夫無顏見遼東父老,是以才不肯打開鐐銬。唯有如此,我的心裡才會安寧一些。”
看到馬鐵還有懷疑,熊廷弼又說道:“你們不要為難李大人了,這一路上,他對我多有照拂,否則的話,我這把老骨頭到不了山海關,就該埋到土裡了。”
見熊廷弼如此說法,眾人這才不再為難李峰。
當天下午,李峰寫了一封信,是給沈佳的,叫他派沈芳立即來大淩河堡找自己並且帶上些銀子,自己有大用。信交給驛站,扔給驛丞二十兩銀子,叫他們加急幫自己送回去,然後一行人便押解糧草輜重,向錦州進發。那些工匠和勞役,則要到錦州之後,才能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