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暄幾不可見地微微歎了口氣,半蹲下來,和小朋友對視。
她的手指穿過小慎的頭發,替她把亂糟糟的黑化標誌拆掉,然後五指並稱發梳,柔柔地梳著她雪白雪白的頭發:“那我今晚和小慎一起住好不好?”
“那我要麻麻親親。”小朋友張開手臂,一把攬住了冬月暄的脖子,軟乎乎地說。
冬月暄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
她抿了抿唇,很是生澀地啟唇,在小朋友的眉心上親了一下。
“嗯嗯,”小朋友點頭點得煞有介事,“我原諒麻麻了。”
現在乖乖被抱起來往回走。
冬月暄的鼻尖嗅著雪後青空的味道,非常滿足地又把小朋友抱緊了一點點。
她和她的心上人走在大街上,懷裡是他們的孩子。
“麻麻,”小慎趴在她肩頭,開口,“我想要爸爸親親。”
冬月暄把小朋友舉起來,遞給五條悟。
她和五條悟的身高差和體型差實在不小,舉起小孩來,對方輕而易舉地就把小朋友接過來放在肩膀上,讓她坐著走。
“唔,”小朋友喃喃,“一米六和一米九的空氣真不一樣,我以後要長一米九。”
冬月暄:……剛萌生的母愛情緒一下子就沒有了呢。
“爸爸,”小朋友脆生生地喊,“要親親!”
五條悟的手頓了一秒,仿佛沒有聽見這句話一般,抬手揉了一把蒲公英。
一下子又把小孩腦袋弄得亂糟糟的。
“要親親。”小慎堅持不懈,但是被五條老師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推開了。
她大大的眼睛裡有更大的困惑,一個不高興,強行掰住了五條悟的腦袋,在腦門上響亮地吧唧一口:“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不親我,我就親你,哼哼。”
五條悟沒開無下限,腦門上糊著小孩口水:“……”
“哎呀,我知道了,”小慎靈光一現,頭頂上是成排智慧小燈泡亮起,“爸爸害羞了!彆害羞嘛,明明以前回家都會給麻麻一個親親的~還天天跟小慎搶麻麻,多大個人了真是的!”
她這話成功讓兩個大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冬月暄彆過腦袋,心不在焉地理了理頭發,把通紅的耳尖蓋住。
回高專的路上,伊地知兢兢業業地開著車,極小心地瞥了車的後視鏡一眼。
一家三口坐在後座上,兩個大人一個蓋著眼睛假裝睡覺,一個手機拿倒了在刷,眼神都是放空的。
兩個人座位的中間,一個白毛幼崽超級開心地拿著剪刀,趁著五條悟不注意(?)在剪他幾根頭發玩,被白毛大人毫無震懾力地沒收了剪刀後撇撇嘴,專心玩冬月暄的頭發。
高專到了,車裡的三個大人幾乎是同時長鬆了口氣。
時間已經很晚了,冬月暄抱起小崽子,往已經收拾好的房間走去。
高專裡總是有一種很寧靜的氣息,這讓她今天一整天紛亂的思緒都得以寧靜下來。
雖然是一次教學式的 “約會”,五條悟很明顯隻是為了詢問小慎的事宜,以及再三教導她不要濫用咒力,但她已然從中汲取了足夠回味很久、很久的珍貴素材。
她睡之前模模糊糊地想著,真遺憾啊,沒有把五條貓貓直接帶過來,少了那種能擁在懷裡滿滿當當的心安。不過小團子窩在身邊呼呼大睡也已經很幸福了,熟悉的咒力氣味遍布了她的周身,而她身上的氣味也溫柔地裹著小慎小朋友全身。
氣息雙向纏繞,繾綣又叫人安心。
這樣就好像,在和五條悟擁抱著。
連睡前故事都沒來得及講,熟稔到仿佛已經一起睡過很多次,一大一小就這樣一齊跌入夢鄉。
睡夢中,熟悉的陰冷感在右足四周遊曳。
夢裡的冬月暄微微蹙著眉,雖然不至於醒過來,但是夢中麵上的表情並不怎麼好看。
半夜,小慎揉著眼睛醒過來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悄咪咪拿出了小剪刀,緩之又緩地捏起了冬月暄的一撮頭發,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剪下了一小截。
然後她從自己的粉紅枕頭底下揪出白天割的五條悟的頭發,把一黑一白兩撮綁在一起。
很好,接下來,五條慎小朋友要去爸爸房間,做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