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部短片才隻有十一分鐘,但穿幫鏡頭多得令人驚訝,這顯示出在拍攝和製作過程中,導演,和製片組極為敷衍的態度,我們注意看,在第三分鐘零七秒這個地方,注意看,好多路人都在看鏡頭……”
“因為版權的關係哈,我不想惹上官司,隻能大家自己去找那個畫麵……”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導演,一個新手,都不會犯的錯誤,我真的是……特彆失望,這部短片簡直毫無誠意,純粹就是粗製濫造,彭向明已經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那個彭向明了……”
時間是早上不到八點,地點是彭向明的工作室。
客廳的大電視上,在重放昨天晚上的《今日暢談》。
彭向明早起去外麵跑步,順路捎了早餐回來的時候,孔泉已經等在門口了,眼睛通紅,麵色憔悴而又嚴肅。
而等他開門進去,蔣纖纖已經收拾得整潔妥帖,美美噠的樣子。
而且她也買了早餐。
彭向明隻是進去簡單衝洗了一下出來,孔泉就打開了電視,找到華通有線電視網的往期重播,把這個節目又從頭放。
放的時候,他暫停了兩次,介紹他昨晚緊急搜集到的這兩個嘉賓的來曆。
負責點評歌曲的那個,是一位自由音樂人,姓杜,叫杜新豐,在業界也算小有口碑,而且他做樂評人,還是比較出名的。
至於負責點評短片的那個,則是一位名氣不小的編劇,也是一個自由影評人,目前還擔任著華夏戲劇學院的客座教授。
可以說,兩個人都是有來頭的,都不是普通人物。
他們的話,即便是離開了電視這種傳播極廣的渠道因素,哪怕是發表在微博上,其自身也是有著一定傳播能力和影響力的。
當然,他們挑刺的地方,以及說話的誇張程度,似乎跟他們過去的處事風格、在圈內的口碑,多少有些不符。
單說這個穿幫鏡頭,且不說再大的導演拍片子,也不敢保證自己就絕對沒有穿幫鏡頭,單就他挑出來的,估計已經是用放大鏡找過了,也隻找出來三處可以被他稱為穿幫的地方,用“多得令人驚訝”,和“敷衍”、“粗製濫造”、“毫無誠意”之類的詞來形容和定性,都毫無疑問是太過分了。
甚至正常來說,去拍攝地鐵站口的那段戲,因為你的預算、劇組能量和拍攝規模,都在那裡卡著,你不可能清了場去拍攝、影響公共交通。
所以,劇組儘量的隱蔽拍攝,最後選用的鏡頭,無關的路人的部分都已經儘量地做了虛化處理,已經是做得比較好了。
在這個地方挑刺,非得說有幾個路人看鏡頭了,實在也是無稽。
但他就是這麼痛批了,就是這麼挑刺了。
彭向明耐著性子看。
昨天晚上他關了手機,孔泉甚至把電話打到蔣纖纖那裡,硬是把他叫起來,但最終他也隻看到了這個節目收尾的一點片段。
到了收尾的地方,主持人還是又做了一些遮掩的。
大概的意思就是,以上觀點都是嘉賓的觀點,並不代表本台、也不代表我這個主持人的觀點,我們歡迎業界的專家對此展開討論,也歡迎專家來參加明天晚上的節目,甚至,也歡迎彭向明上節目來自辯。
彭向明看完了節目,就摟著蔣纖纖睡覺去了。
但是很顯然,孔泉這一夜應該是沒怎麼睡好。
很快就看到了最後的收尾部分,彭向明擺擺手,“關了吧,後邊的我昨天晚上就看過了!”然後起身,說:“先吃飯,再不吃該涼了,正好早飯買重了,老孔,你也過來吃兩口。”
孔泉點頭,答應了一聲,卻又說:“剛才來的路上,我接到了叮咚那邊打過來的電話,他們說,如果你想要反駁,可以拍視頻,他們會給全站強推!”
彭向明聞言失笑,沒搭理,到餐桌旁坐下了,忽然又拉起蔣纖纖的手腕,看了看,說:“還好,今天應該就沒事兒了!”
蔣纖纖甜甜一笑,說:“我去拿碗筷。”
孔泉無奈,隻好跟過來,但也不坐,隻是說:“角兒,你就不著急嗎?這可是華通的頭牌節目之一,影響力很大的,昨天晚上我刷微博刷到快四點,微博上已經跟著刮起風來了,咱們必須得抓緊時間應對。”
彭向明打開塑料袋,拿包子,咬一口,一邊嚼一邊說:“咱們跟華通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呀,人家拍劇找我,我不去,人家要做節目請我,我不去,連中秋晚會都沒去,嗬嗬……用馮遠道馮大董事長的話來說就是,人家沒從我身上賺到錢,那這一把,趴我身上吸點血,賺點眼球賺點話題和關注,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