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日是第一節課,但他說的那些我都覺得有意思,還記住了好些東西呢。”話到此處,他抬了抬下巴,有點小得意。
“是嗎?我們盈兒真厲害,那先生都講了些什麼啊?”劉元笑著問道。
她為弟弟高興的同時,也有些好奇,因為她知道,最近弟弟和自己一樣鬱鬱寡歡,很久沒這麼開心了,能讓他有這麼大的轉變,那個新先生一定做了什麼。
“他講了這個的來曆,”小劉盈見案台上擺著瑟,便伸手指了指。
“瑟的來曆?”劉元一愣。
“嗯,”小劉盈點了點頭,“姐姐,你那麼喜歡瑟,那可知它的來曆嗎?”
“我確實不知,”劉元搖了搖頭,“那就有勞我們盈兒給我講講吧。”她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
“好,我給你講,”小劉盈興致勃勃的跟姐姐科普起來。
“傳說在天上有兩個神仙……”,然後他便把自己今日所學一一道來。
他說的活靈活現,實在讓劉元驚訝的很,既是為瑟的來曆,也是為弟弟記得如此清楚,這也讓她對那位新的先生產生了更大的好奇,於是在小劉盈說完之後,便追問起來。
“新先生姓林,名清源,他不僅說話有趣,長得也很好看呢,對了,今天他還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衣衫,就和姐姐你這件衣服顏色一樣。”小劉盈指了指她身上的同色深衣。
“我說不清是怎麼回事,總之就是覺得他穿藍色特彆溫柔,就像姐姐你似的,”孩子還小,說不出氣質儒雅,態度和藹的形容,但他知道對方對他沒有惡意,是真心待他好的。
“才見過一次就讓你如此喜愛,那照你這樣說來,這位林先生,豈不是無一處不好?”劉元聽到這兒,笑著又問了一句。
“也有一處美中不足的,”小劉盈伸出一根手指,“林先生他的眼睛看不見。”
“看不見還有如此才華?”劉元更驚訝了。
“可不是?所以我才佩服他呢,”小劉盈道。
“不過回來的時候我問過審伯父了,他說林先生隻是受了傷才會看不見的,等他好了,說不定就能看見了。”他補充了一句。
“隻是,”他皺了皺眉,“隻是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什麼你不明白?”劉元不明所以,追問道。
“今天林先生跟我說話的時候,以為姐姐你會彈瑟是審伯父教的,我知道並不是這樣,但審伯父卻沒有否認這事,姐姐,這是為什麼呢?”劉盈歪了歪頭,很是疑惑。
“盈兒,審伯父帶你去林先生那兒之前,是不是去見過母親?”劉元思慮一瞬後,反問道。
“是啊,”小劉盈點了點頭,“母親還叮囑我要好好聽話呢。”
“那母親是讓你聽審伯父的,還是聽林先生的?”劉元繼續問道。
“都有,她都說了,”小劉盈回答道,“不過說讓我聽審伯父的,她說了好幾遍。”他想了想後,又補充了一句。
“這樣啊,”聽到這兒,劉元若有所思。
她性格溫柔但卻並不愚蠢,弟弟的話讓她敏感的察覺到母親如此做,定然還有些彆的意思,但一時半會兒的也猜不出來,也不適合跟年幼的弟弟說這些。
“盈兒,不管如何,審伯父和母親是不會害我們的,他們這樣做,一定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做晚輩的,隻需聽從就是了,”於是乎,她便如此回答道。
“那好吧,”小劉盈聽到這句,便也不在糾結,乖乖的點頭答應著。
“對了,今天林先生還教了我詩呢,‘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他搖頭晃腦的背著。
“然後呢?”劉元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詩,但聽著這一句,確實十分唯美且真實,讓她忍不住追問下麵的,因為這一聽就知道隻是個開頭啊。
“然後就沒了,下麵的他說下節課再講,對了,他還給我出了個問題呢,”小劉盈舉起手來。
“隻能彈出悲傷曲調的五十根弦的瑟劈開後,就變成了能奏出喜悅曲調的二十五根弦的瑟,那二十五根的瑟再劈開,是什麼呢?”他轉述了對方的話。
“二十五根弦不能像五十根那樣對半分,那麼最後的結果隻能是一個十二根,一個十三根,而有這個弦數的樂器……”,劉元想到這兒,突然反應過來了。
“原來如此,我知道是什麼了,”她笑了笑。
“是什麼啊?姐姐,姐姐,告訴我吧,林先生說了,若是我能答出來,他就再給我講一個新故事呢,”小劉盈眼前一亮,拉住她的衣袖撒嬌道,“好姐姐,告訴我吧,你一定也想聽故事的是不是?”
“這個嘛,我確實想聽,也可以告訴你答案,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劉元舉起右手比劃了一下。
“答應什麼?”小劉盈好奇的看向她。
“我想見見這個林先生,但我怕母親不同意,你和我一起去說服她,好嗎?”劉元如此道。
“好啊,我也想和姐姐一起聽課的。”小劉盈痛快的點頭答應道。
“一起……聽課嗎?”劉元一愣,她隻是覺得好奇,想見見對方,並沒有想那麼遠,可弟弟說出來了,不免她就有點動心了。
“是啊,姐姐跟我一起去吧,我也有個伴兒,”小劉盈見她有意,便再接再厲道。
“聽課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還是想想怎麼說服母親吧,”劉元定了定神道。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找母親,我一定會讓她答應的。”小劉盈說著就起身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劉元雖覺得有些太倉促了,但拗不過弟弟,心裡也確實想早點把事落實,便也和他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