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這麼乾啊,我完全可以這麼乾啊。”
“可我又怎麼知道結果一定是好的呢?萬一是壞的,那我走後,他又該如何麵對糟糕的局麵呢?”
……
他糾結不已,又低聲嘟囔著什麼,後麵的劉元已經聽不見了,或者說她根本聽不到了,她現在滿腦子就一句話,他想走,他要走!
而這個走,有鑒於之前他試圖跳崖的事,而被她自動定義成了尋死,這還了得?
劉元當下就急了,她都顧不上走門口,直接推開了窗戶,撐在窗沿上就要往裡跳,她這麼大動作林清源怎麼可能沒發現,剛聽見動靜的時候,他就扭頭看向窗戶這邊了。
卻見劉元正手腳並用往裡爬呢,衣袖都被窗戶勾住都沒察覺。
“元兒?你在乾什麼?”林清源怕她摔著,忙三步並作兩步去接她,索性她動作也快,他到跟前時,已然從窗戶上跳到了地上,隻衣袖被勾住,一時動彈不得,她乾脆用力去撕扯。
“彆動,彆動,我給你把袖子弄下來,”林清源見狀忙製止她,並上前幫她擺弄勾住的衣角,小心且仔細。
“這絲綢不禁扯,你彆使勁兒拽……”他手上動作不停,嘴上也沒忘了提醒,可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人從身後抱了個滿懷。
“元兒?你這是乾什麼?”林清源條件反射就要掙脫,結果一下子就把那絲綢做的衣袖扯破了,好在這個時候他已經脫離了她的懷抱。
“誒呀,對不住,你看我這手上也沒輕沒重的,弄壞了你的衣服,實在對不住啊,”他沒注意到她情緒不對,還在那兒可惜她的衣袖呢。
“先生,你彆死,我不要你死!”也就是這會兒劉元又再一次上前抱住了他,怎麼也不撒手,還帶著哭腔的說著話。
“這是怎麼回事啊?什麼死不死的?元兒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啊,這樣,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他想推開她,可奈何她就是死命抱著不鬆手,他又怕傷著她,隻好先舉起雙手安撫她,並哄著她放了自己。
“我不!我剛才都聽見了,要是放了你,你就要走,又要去跳崖,去尋死,我不讓你去!絕不!”豈料這話卻根本不起作用,劉元聽見後,反而抱他抱的更緊了。
聽她說到這兒,林清源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敢情是這小姑娘無意間聽見他的自言自語,還以為他要離開並尋死,這才會如此激動的。
在覺得這純粹就是一場誤會的同時,他心裡又挺感動的,難得有學生這麼關心他,還是在這舉目無親的西漢初年,總算讓他覺得自己這個老師沒白當。
“元兒,我那不是要尋死,我是要……誒呀,我怎麼跟你說呢。”想到這兒,他推她的動作都變得輕柔起來,語氣也沒那麼急躁了。
“總之就是我不會尋死的,你就放心好了,我還沒活夠呢,那麼多好吃的沒嘗過,祖國的大好河山也沒踏遍,我怎麼可能尋死呢?是不是?”
“最最重要的,我還得當你和盈兒的老師呢,沒教完知識怎麼會走呢?那也太不負責任,我這麼有道德有理想的新青年怎麼會乾那麼沒品的事呢?對不對?”
“所以啊,你是理解錯了,先放開我,我再慢慢跟你解釋,好不好?”
……
他是一句比一句軟和,劉元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太激動了,便慢慢鬆了手,林清源也總算脫離了她的懷抱,下意識的他就想後退一步與之拉開距離。
可看著對方紅紅的眼眶,大有一副隻要他敢跑,她就再撲上來的架勢,林清源隻好與她麵對麵站著說話了。
“聽著元兒,我剛才隻是在糾結要不要給盈兒教授新課程的事,沒有要尋死,更不會離開,你想啊,我現在已經回不了家了,除了這裡我也無處可去啊。”他試圖跟她講道理。
“可你說過,你家是邯鄲的,如果,如果你真的想回邯鄲,我可以去求母後,讓她允許我陪你一起去,但你不能不打招呼就自己跑了,或者死了,我受不了那個的。”
劉元卻意會錯了,以為他這是真的想走,為了留住他,她甚至咬了咬牙,自願退了一步,可話裡話外還是不讓他丟下自己。
“好好好,我都答應,日後若是去哪兒一定跟你報備行了吧,”林清源沒聽出她的意思,還以為她是單純的關心自己而已,便順著她點頭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先生既然說了,那就一定要做到,否則就是欺騙,你答不答應?”她不放心,再次要他允準。
“答應,我答應行了吧,彆說駟馬難追,八匹馬都追不回,這樣總可以了吧。”林清源隻以為小姑娘心裡不安,也沒當回事,順口就又說了一遍,信誓旦旦的很。
而他卻不知道,這句話卻被劉元牢牢記住,甚至當成了他給自己的承諾,並讓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跟母後談及兩人的婚事,最好能落到實處,這樣她心裡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