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塊油豆腐(1 / 2)

禮枝帶著徳井令生原路返回。

“你叫我令生就好。”男生看了一眼繃得很緊的禮枝,“我們好像差不多大的樣子。”

禮枝順著他的話問:“你現在是學部生嗎?”

“我是S大商學部三年生。”令生說道,“你呢?”

禮枝激動地說:“我也是S大!我是社科學部一年生!”

“哦~社科學部也是我們學校的王牌之一。”

“哪裡哪裡,商學部才是門麵吧!”

一番寒暄,兩個人的關係迅速親近了起來。

快到禮枝家的時候,令生拉著她走進了路旁一家超市。

“要買什麼?”

“鹽。”令生從貨架上拿起一個玻璃瓶,對著禮枝晃了晃。

“隻買鹽嗎?我家裡也有。”

“在你家放久了的鹽會被瘴氣侵蝕的。”令生說著,又拿了包玄米,“走吧,去結賬。”

禮枝搶著付完款,和令生一道回了家。

剛剛開門,令生就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他一邊自顧自地往裡走,一邊問禮枝:“你是怎麼吸引到這麼多瘴氣的?一般人到了這種程度沒準早就死了。”

禮枝無奈地“嗬嗬”了兩聲,撓著頭問:“有那麼嚴重嗎?”

令生在全屋走了一圈,弄清了禮枝家的布局後,就開始了驅邪。

他首先從距離玄關最遠的臥室開始,在每個房間門口撒鹽,同時口中念念有詞:“臨?兵?闘?者?皆?陣?列?在?前。”

撒鹽完畢,他又打開玄米袋子,指尖輕取了一小把出來,放在手心。

這一次的順序和撒鹽時相同,站在每個房間門口,向著房間裡撒玄米。

嚴格遵循著先左後右,最後真中的順序。

一直撒到玄關門口。

禮枝緊張兮兮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請把家門打開。”

禮枝忙不迭照做。

最後一把米是從玄關撒向門外,左、右、真中。

做完這一切,令生拍了拍手,“你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禮枝雙手交握,“真的嗎?”

“當然。不過,”令生捏著下巴,“今夜請保持門窗緊閉,切勿出門。”

“誒?”

禮枝還沒來得及詢問為什麼,徳井令生就一個箭步開門閃現了出去,“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哢噠”,門重新關緊。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巨大的寂靜。

禮枝搓了搓臉,蹲下.身打開了購物袋。

一整個下午都躺在購物袋裡的狐狸此刻正縮成一團,大尾巴半遮著臉,似乎睡得正熟。

“晴塵,”禮枝摸摸它的頭,“驅邪結束了。”

狐狸一動不動。

“晴塵?”禮枝撥開它的尾巴,在它的鼻頭上輕輕點了兩下。

狐狸哼唧了一聲。

這時禮枝才發覺,狐狸的體溫高得燙手。

騙人的吧!

神又不是人,也是會發燒的嗎?

好荒謬。

禮枝揉了揉狐狸圓圓的毛茸茸的燙燙的腦袋,用自言自語的音量問道:“小狐,你真是神嗎?”

狐狸的耳朵動了一下。

“小狐”這個叫法,他上次聽還是在一千多年前。

人類的呼喚,神明必須予以回應。

他想要這麼做,但仿佛在被灼燒的身體很難牽動,最終他隻是蹭了一下禮枝涼絲絲的手心,就又把頭垂了下去。

禮枝內心的不安逐漸擴大。

從中午開始,晴塵的靈力就在減弱。進了徳井家門之後至今,他更是一聲不響。

掌心裡的溫度似乎再度攀升,終於讓禮枝坐不住了。

她將狐狸從購物袋裡抱出來,急匆匆地來到玄關處準備開門出去買降溫貼,手指碰到門把手的那一秒,她想起令生的叮囑,又緩慢地把手收了回來。

她默默地抱著狐狸摔坐進了沙發裡。

真是可笑,她居然想著去買降溫貼,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會對神產生作用吧。她現在連狐狸為何昏睡不醒都還沒有搞清楚。

趴在她膝頭的狐狸艱難地呼吸著,似乎正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禮枝輕輕順著他的毛,決定還是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她從櫃子裡拿出夏天囤太多沒用完的清涼貼,貼在了狐狸的額頭上。

管它有用沒用,先試了再說。

懷著這樣的心情,禮枝又安靜地觀察了一會兒,狐狸的呼吸沒再繼續加重。

情況得到了控製,禮枝稍微鬆了口氣,轉而又想到她還有頭等大事要做。

她坐到了電腦前,可眼神卻克製不住地直往沙發上瞥。

狐狸獨自臥在沙發上,後背急促地起伏著。是成年狐狸的體型沒錯,可是縮起來的時候,是小小的一團。

她於心不忍,走過去將它抱了過來,放在了腿上。

*

一台電腦,一把鍵盤,一個夜晚,一個奇跡!

天蒙蒙亮的時候,禮枝敲下了最後一個回車鍵,緊接著額頭砸在桌子上,直接不省人事。

不過,她腿上還躺著一隻狐狸,她隻趴了一會兒,就直起上半身,去檢查晴塵的狀況。

這一夜過去,既沒有變得更好,也沒有變得更壞。

這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