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東西頂什麼用。”薛硯立即反駁道,也知道讀書可是件特彆容易餓的事,“姑娘年紀小,消化得快,待會夫子講一上午的學,難不成要讓姑娘餓一上午?這可是我特意托青柏從外麵買來的油餅和油糕,和府裡的味道不一樣。”
恰逢林修謹身後跟著青柏一並走了進來,聽到黛玉和薛硯的對話,林修謹道:“姐姐真好,有雪雁惦記,不像弟弟我,自己的小廝去幫忙買的糕點,卻不曾想著給主子留一份。”
這話聽上去有些酸。
青柏也是個愣頭青,隻解釋道:“我以為是雪雁姐姐自己想吃來著。”
黛玉見狀,也打趣道:“謹弟若嫌青柏不好,乾脆待會下學後,找母親換了他便是。”
青柏聽到要換了自己,立馬告罪:“少爺,青柏可是哪裡做得不好了?還請少爺明說,青柏一定改。”
見青柏雖比林修謹年紀要大些,可這呆頭呆腦的模樣,哪裡是能倚靠的模樣。
林修謹見狀,笑道:“倒也不用換了青柏,青柏雖然不夠機靈,我確實已經習慣他常伴我身側了的。”
說笑之際,夫子也進了書塾,幾人這才話畢。
這邊插曲暫且不論,自那日黛玉離開賈府已有數月,然則從金陵傳來的書信信物卻是一月一份,有時更是一月幾份。
或許見黛玉這邊回信極少,金陵那邊的信才漸漸少了起來。
時光一晃而過,誰曾想近已有七年之數。
這幾年來,當初黛玉病弱的模樣已完全不再。賈敏的身子也是日漸康健,更是在三年前又生下一對雙生子,分彆取名聽瀾、聽窈。
正值盛夏,陽光毒辣,照得人隻晃眼。
薛硯看著手中截獲的又一份賈寶玉的書信,不用拆開便也知道無非是一些家長裡短以及邀黛玉去玩。
黛玉在一旁正練筆習畫,頭也不抬便道:“又是寶二哥的信?”
薛硯點頭,還沒開口,黛玉便繼續開口說道:“你幫我和從前那些一並收起來吧。雪雁,你來瞧瞧,今日不知怎的,這閒雲怎樣也畫不好。”
聞言,薛硯也沒空去管那勞什子信了,湊上前去,仔細端詳起黛玉的畫來,紙上一隻褐身墨羽的畫眉鳥正站在樹枝上,模樣憨態可掬,神韻俱在。薛硯實在看不出什麼好歹來。
黛玉抬頭瞧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薛硯,又看了看自己的畫作,怎麼看也不滿意,卻也說不出緣由來,隻得擱筆,將目光放在一旁在籠子裡進食的畫眉鳥閒雲來。
見黛玉額間似有薄汗,薛硯便差人取來自己一早就吩咐廚子熬煮的酸梅湯來,遞到黛玉麵前,道:“姑娘素來苦夏,喝完酸梅湯解解暑吧。”
黛玉接過,感受到碗底溫熱,便問道:“怎麼不是冰的?”
薛硯回道:“姑娘還說呢,前些日子姑娘貪飲,一連喝了許多,可是不舒服了好幾日的。這會兒才好,我可不敢再由著姑娘性子胡來了。”
黛玉聽聞,有些無奈搖頭:“平日謹弟就說,你愛管我,不像丫鬟,倒像我母親了。這會兒看來,謹弟這話倒也沒錯。”
“姑娘慣會拿話笑我。”薛硯回道。
黛玉也不再多說,隻道:“不過前兒娘親來我這時,與我一道飲了一碗,也誇這東西開胃解暑。待我飲完這碗,你多帶些,與我一道去娘親處。”
薛硯聽到黛玉吩咐,自去準備了。
等黛玉幾人到時,賈敏一人坐在院中涼亭內,麵前擺了些瓜果糕點,隻是神情看上去懨懨,似有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