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完黛玉,司珩也就先離開了。
薛硯忍不住朝司珩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彆當她沒看出來,他剛剛肯定在自己女鵝麵前開屏了!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黛玉本欲離開,卻發現薛硯站住不動,便有些不解地扯了扯薛硯的袖子,問道:“怎麼了,雪雁?”
薛硯反應過來,忙扶著黛玉離開,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姑娘,你什麼時候知道司珩是郡王的?”
“剛剛知道的。”黛玉答道。
薛硯沉默,隨即又高興起來,黛玉這般淡定,可見對那個司珩沒什麼其他的想法,真好!
想到這,薛硯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對於薛硯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黛玉雖然疑惑,但也沒心情詢問了。
司珩預料得沒錯,中午才從刑場上救下聞野,聖上召見的旨意下午就到了鄭尚書家,黛玉的手中。
黛玉之前已經小睡了一會,如今精神也好一些了,薛硯為黛玉換好衣服,想著待會黛玉要獨自去見這個世界的掌權者,心中也不免為她捏了一把汗,道:“也不知道謹少爺那邊如何了,雖然如今糧食沒被劫走,但若陛下執意深究姑娘假冒欽差的事,有林家籌集的這批糧食,聖上應該也能消點氣。”
見薛硯因為擔心自己,衣服係帶都係錯了好幾次,黛玉安慰道:“雪雁,我沒事的,之前郡王殿下不是說了嗎,當今聖上是明君。”
薛硯聞言,雖然嘴上不再說什麼,心裡還是止不住擔心。哪個不要命的敢說在世的皇帝是暴君?對此,薛硯不以為然。
早知道,自己就不給黛玉講那些女英雄的故事了,要不然,黛玉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如今事已成定局,薛硯也隻能寄希望於當今聖上真是個明君,再不濟就是黛玉的主角光環了。
黛玉難得見到薛硯依舊愁眉不展的模樣,又笑著安慰了幾句,便跟著宮中的內侍去了皇宮。
這會,大殿上群臣都在,最上麵端坐著的便是如今聖上。一身明黃衣袍,不怒自威。黛玉不敢多看,隻能低垂著頭。
而聞野此時也換了朝服和司珩站在一側。
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黛玉不慌不忙地跪伏在地上,朝最上麵的皇帝行禮。
聖上並未叫黛玉起身,而是開口道:“你便是當初那個幫助珩兒擒住水匪的林家姑娘?”語氣裡竟還多了幾分驚喜的意味。
黛玉一愣,不明白聖上為什麼突然提這個,還在猶豫著要怎麼回答,就又聽到皇帝發問:“你就是林如海的女兒?你叫什麼名字?”
黛玉聞言,這個好回答,便直接回道:“回陛下,臣女閨名黛玉。”
“黛玉……”聖上琢磨起這兩個字來,突然放聲大笑,“林如海還真是生了個好閨女呢!”
黛玉更懵了,隻好跟著皇帝的笑聲,扯著嘴角,乾笑兩聲。
“陛下!”
見皇帝遲遲沒有定黛玉罪的意思,便有官員忍不住跳出來喊道。
皇帝看了對方一眼,神情缺缺:“秦愛卿啊,有什麼事嗎?”
跳出來的官員似乎並沒注意到皇帝消極的態度,繼續道:“林如海之女先是冒充欽差大臣,後又擅自更改運糧路線,更是未經戶部清點記冊便分發賑災糧,最後還擾亂法場,樁樁件件,哪一個不是藐視天恩?陛下理應治罪於她!”
態度嚴肅,語氣中全是指責之意,似乎黛玉不死不足以彌補過錯一般,
皇帝咂了咂嘴,感覺自己的嘴有些乾巴,便喚近侍為自己端來一杯茶,喝了起來。
“陛下!”姓秦的官員見皇帝這樣,更是氣得跳腳。
司珩看到自己的皇帝父親這個樣子,又見秦尚書這般氣憤,暗自憋笑。
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出來一副正經模樣,道:“秦尚書,林姑娘之前不是同鄭尚書說了嗎?林大人突發惡疾,當時陛下下旨又催得急,你又不是不知道聞野這個木頭,按章辦事,肯定是一點人情也沒講的。林姑娘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對!珩兒說得對!”喝茶喝到一半的皇帝突然抬頭,伸手指著司珩附和。
又轉而看向黛玉,問道:“黛玉啊,你父親身體沒事吧?也怪朕,這次事情解決後,給你父親休假幾個月算了。朕還指望你父親為朕分憂呢!”
黛玉心中被皇帝的稱呼嚇得不敢多言,隻道:“父親是突發惡疾,這會臣女也不知道父親如何了。”
謊既然撒了,就得圓到底。
想來司珩的自來熟也是同皇帝一脈相承的吧。
“那私自更換運糧路線和私發糧食呢?”秦尚書不死心繼續追問。
皇帝聞言,又低頭喝茶了,還吹了吹。
秦尚書見狀,心裡更氣了。
聞野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黛玉,道:“陛下,依臣愚見,這運糧路線本就不該提前規定,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彆人,讓彆人來搶嗎?再就是發糧食給災民,咱們辛辛苦苦從兩淮運來糧食不就是為了給到災民手中嗎?”
“說得有理!”皇帝這會又從茶杯中抬頭,“聞愛卿啊,朕也是氣糊塗了,多虧了黛玉英勇,否則若你沒了,朕得多愧疚啊!”
聞野低頭道:“陛下言重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不敢妄議。”
這幾人一唱一和,已然將黛玉的罪名摘乾淨了,自己還能說什麼?秦尚書氣急,乾脆不說話了。
見沒人說話了,皇帝便開始了,將手中的茶碗遞給近侍,咳嗽兩聲,道:“照珩兒和聞愛卿這麼一分析,黛玉不該罰,反而該賞啊!”
“陛下!”秦尚書聽了,雙眼直接一黑,差點暈倒。
皇帝擺擺手,道:“誒誒!秦愛卿,你先彆暈!朕的賞賜還得從你戶部那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