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可憐的胎記(2 / 2)

“彆亂說。”謝無虞扶住小可憐,“可能隻是不小心。”

“好好好不亂說,”謝長誌認錯,“那你總得告訴我去哪兒吧,總不能真背他下山,我覺得可能走到一半你就得拖著兩個人回去了。”

謝無虞點頭,“我知道你不行,所以我們找個地方就好。”

謝長誌覺得這話有些問題,隻是看了一眼天上那團濃黑的烏雲,馬上就要下雨了,他顧不上多說什麼就按照謝無虞的指示疾步往前走。

“我可跟你說啊,彆以為我聽不懂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聰明著呢。”

謝無虞皺著眉看向前方,敷衍的“哦”了一聲。

她說的地方確實不遠,就是小可憐住的山洞,雖然很小,但是三個人擠擠勉強還能塞下,而且裡麵還有一道狹長的凹陷。

謝無虞他們運氣挺好,進了山洞外麵才突然下起暴雨來,如果他們再晚一步,就要被淋成落湯雞了。

“二哥,把洞口堵上。”外麵雨太大,加上山風,有不少雨直接被吹了進來,洞裡濕了一半。

謝長誌下意識站起來,看見洞口最上邊有個卷起一半的草席,墊著腳把草席放下來,有用洞口一塊不大的石頭壓住多出來拉到地上的草席,洞內突然就暖和了許多。

謝無虞摸著洞裡的火石點了一小堆火,溫度瞬間上升。

謝長誌稀奇的看著:“你對這裡挺熟的。”

謝無虞點頭,“我來過一次。”

“是這小孩兒的家?”謝長誌指著小可憐問,“他是吳家那個小孩兒吧?”

謝無虞一邊添木頭一邊點頭:“你怎麼知道?”

“你在乾什麼?”謝長誌正想顯擺一下自己的智慧,就見可愛的妹妹動手脫起了人家的衣服,驚得一下子蹦躂起來,踉蹌著撲過去按住謝無虞的手。

謝無虞一臉疑惑,“他在水裡泡太久了,不脫了會生病的。”

謝長誌倒吸了一口氣,把謝無虞的手扯下來,“我來我來,我來就好,你到旁邊休息吧。”

謝無虞皺眉看著他,兩人僵持片刻,謝無虞站起來走到洞口準備熬點熱水,有人搶著乾活,她也落個輕鬆。

“那你來吧。”

謝長誌看著她走遠才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卻在心裡放聲大哭,天哪,這個妹妹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姑娘家嗎?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是不知道男女七歲不同席子男女之間有大妨嗎?

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嚇得他魂都快飛了。

一邊咬牙切齒的給昏迷著的小孩兒脫衣服,一邊在心裡瘋狂流淚,決定回去給自家三叔告個狀。

五妹妹年紀還小,不懂事沒關係,要教,要趕緊教,要非常著急的教。

謝無虞背對著兩人,不知道謝長誌心裡的悲壯,隻是感覺後背一陣發涼,還沒想清楚怎麼回事,就聽見二堂哥又突然叫了一聲,謝無虞覺得自己快要訓練出條件反射了。

這次沒有叫很大聲,似乎刻意壓著,怕驚擾到什麼東西似的。

謝無虞撂下陶罐轉身朝裡麵跑去,火光有限,這裡有一半是黑沉沉的。小可憐一半身子隱匿在昏暗中,光裸著上半身,猙獰著一張臉,一隻手按在地上一隻手握著一塊尖頭鋒利的石頭抵著謝長誌的脖子。

而謝長誌則僵著身子兩手舉在兩邊,緊張的一直小聲重複:“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啊,我不是壞人,你要冷靜啊。”

謝無虞走進去,刻意加重了腳步聲,本來是想叫他的,但是又不知道叫他什麼名字,隻好重重咳了一聲。

謝長誌看見她,瞬間熱淚盈眶,他今天可真是受驚受大發了,這小孩怎麼這麼可怕。

小可憐聽見動靜腦袋猛地往謝無虞這裡一轉,眼睛裡全是讓人懼怕的狠戾,看見謝無虞的臉時突然一頓,露出了幾分迷茫。

等認出是謝無虞後,眼睛裡的狠戾被慌張取代,微微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

謝無虞有些疑惑,眉頭微微一皺,往他麵前走去,特意放輕了聲音不驚擾他,“我是謝無虞,你……沒事吧?”

小可憐卻受驚一般猛地往牆角縮去,手裡的石頭掉在地上發出“當”的一聲悶響,他整個人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抱著腦袋,全身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抖。

屁滾尿流爬到謝無虞身邊的謝長誌回頭一看:“……”

說實話,他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現在看到的和剛才看到的是同一個人的。

他摸摸脖子小聲嘀咕:“唱戲呢這是,變臉變得這麼快……”

謝無虞看見小可憐的身體頓了一下,很快又顫抖起來,看起來比剛才還要害怕。

謝無虞瞪了謝長誌一眼,謝長誌一噎:“……”

總感覺好像被套路了。

謝無虞小心翼翼的接近,輕聲說:“沒事了,你彆怕,我們就是看見你無意識的躺在水溝裡才把你帶過來的,不是壞人,而且這裡本來就是你家。”

小可憐在謝無虞的安撫下慢慢不抖了,就是看著謝長誌的眼神還是怯怯的,仿佛謝長誌是個老虎似的。

謝長誌:“……”算了,心累,不想說話了。

小可憐就隻有一件衣服,所以當謝長誌把他的外衣脫去了以後他就沒有衣服可穿了。

看了一眼因為暴力兒完全成了一塊破布的衣服,謝長誌默默把自己那件濕了一半的衣服披到了小可憐身上,沒辦法,他妹妹是個女孩子,總不能讓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孩子一直在妹妹眼前晃悠吧。

幾人都冷靜下來後,謝無虞打算繼續剛才的事情——燒點熱水。

問了小可憐後他竟然從牆角拿出了幾塊薑,謝無虞覺得有些驚訝,不過薑湯可比單純的熱水好多了。

謝無虞忙的時候小可憐也沒閒著,而是幫著打水煽火,比隻會坐著的謝長誌好多了。

謝長誌感受到了來自家堂妹的鄙視,默默忍受了這一鄙視,沒辦法,君子遠庖廚,最關鍵的是,他不會啊。

不過乾坐著也有些尷尬,於是謝長誌想了想,沒話找話一樣:“哎,小孩兒,你胳膊上那個胎記挺有意思的,像個小月牙似的。”

小可憐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默默把因為太大滑到胳膊肘的袖子拉到手腕。

謝無虞拿著粗瓷碗的手卻是一僵,愣了好一會兒才僵硬的轉過頭問謝長誌:“你剛剛說什麼?”

謝長誌和小可憐同時抬頭看她,謝長誌撓了撓頭說:“沒說什麼啊,就說他左手上的那個胎記挺有意思的,怎麼……了嗎……”

哇,五妹妹你這是什麼表情,看著著實有些嚇人了。

其實謝無虞的表情也沒有太誇張,就是有些恍惚,有些慎重,有些難以置信,還有一些些不易察覺的期待而已。

連碗都沒來得及的放下,大步直接擼起了小可憐的袖子,左手臂內側兩三寸的地方赫然是一個月牙形狀的紅色胎記。

謝無虞在看到的一瞬間眼睛就紅了,死死盯著月牙,沒有抬頭,嗓子卻有些緊:“你這個,是天生的還是……”

小可憐緊張的兩隻手都握成了拳頭,卻沒有試圖把手從謝無虞的手裡抽回來,他有種預感,這個從小帶到大的胎記,對仙女很重要,甚至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他嗓音乾澀的回答:“是天生的。”

謝無虞抓著他的手又緊了緊,“你確定嗎?”

小可憐心跳的有些快,卻堅定的點頭:“確定,從小就有。”

謝無虞終於放開了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裡卻滿是複雜。

這是巧合嗎?她前世的救命恩人左手臂上也有一塊同樣的胎記,她以前以為是紋上去的,還不解的問過為什麼要在手臂內側紋一個月牙。他卻說這不是紋身,是胎記,是天生的。

謝無虞就誇他的紋身特彆好看,標準的月牙,顏色紅豔,就連特意去紋身都不一定能紋的這麼漂亮。

那時候救命恩人是怎麼說的?哦對,他說,這紋身要是在女孩子身上還能誇一句漂亮,放在男人身上多少有些娘氣了。

她問他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去醫院消掉,反正現在去除胎記的醫療手段這麼先進。他說,雖然很娘氣,但是也很特殊,也許以後能憑著這個確認身份呢。

她當時隻以為這是一個說辭,即使是末世來臨了,DNA技術仍然存在,網絡也沒有完全消失,知道他的人還要憑借一個胎記嗎?一張照片就能解決很多事情。

完全沒想到,有一天她自己就可能會憑借著這個胎記去確定救命恩人的身份。

當然即使是有這塊月牙胎記,謝無虞也沒有草率的認定小可憐就是救命恩人的轉世,她還要再確定一件事。

謝無虞不顧小可憐的反抗,強硬的將人轉了一圈,把他的衣服扒到臀部上方,看見了自己想看見的東西。

——在臀和腰相接的地方,有一塊翩然欲飛的紅色蝴蝶印記。

謝無虞鬆了一口氣,有一個胎記是巧合,有兩個總能確定了吧。這麼兩個特殊的被嫌棄是娘氣的胎記,隻有她前世的救命恩人才會這麼巧吧。

謝長誌已經目瞪口呆了,震驚的半個身子趴在地上見鬼一樣的看著謝無虞。

我去,這個堂妹也太彪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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