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的他都沒眼看了。
他以前怎麼會覺得這人精明呢?一定是被當初的變臉絕技糊弄到了。
為了這傻孩子不被人坑的褲衩都不剩,蕭野開始經常去看她。也不是經常吧,隻是每次出城做任務回來都會下意識帶些東西給她,像是超市裡搜到的糖,農家院裡找到的水果,基地裡發的巧克力,無意中翻到的泡麵。
反正都是他自己不愛吃的,給人了也不虧。
謝無虞在基地的種植區待著很安全,基地裡的人都知道人是他蕭野罩著的,沒幾個不長眼的敢上去騷擾。
有一天蕭野得了度數不高的甜酒,正好覺得無聊,於是去種植區找了謝無虞。
兩人坐在種植區的頂層。
小姑娘不能喝酒,但是兩人都不知道,一罐酒下肚謝無虞的臉立刻就紅了,情緒也比平日裡高漲,就連說話的次數都變多了。
她紅著臉蛋,迷蒙著眼睛看著末世以後突然明朗起來的星空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傻乎乎的指著他手臂內側的月牙胎記誇:
“你紋身真好看。”
蕭野沒見過她這樣,於是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失落的說:“這是胎記,是不是很娘氣?”
謝無虞愣了愣,盯著他的臉色看了半天,似乎在判斷他是不是真的傷心了,結果糾結了半天也隻會乾巴巴的說幾句:“沒事的,很好看……我覺得……形狀很標準。”
蕭野憋著笑繼續問她:“你真的不覺得一個大男人身上有這樣的胎記很娘嗎?”
謝無虞糾結的皺著眉頭:“不喜歡……為什麼不去醫院消掉呢?”
現代消除胎記的技術這麼好了,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去消掉胎記呢?她想不明白,隻好喝口酒掩飾自己的疑惑。
酒水沾在嘴唇上,在樓頂照明燈的照耀下顯得水光潤澤。
蕭野盯著她紅潤的唇,喉嚨莫名的有些發緊,他移開了視線:“為什麼要消掉,說不定以後還能憑借著這個確認身份呢?”
謝無虞喝了酒沒有失去理智,隻是明顯想問題的速變慢了,愣愣的看著人不知道是在跟蕭野說話,還是在跟自己說話:“……是嗎?”
蕭野覺得她是在是太有意思了,於是跳下架子湊近她,故意在她耳邊輕聲曖昧的說:“還有一個更好看的胎記,你要看嗎?”
謝無虞反應遲鈍的想了半天才說:“……好啊。”
蕭野麵對著她,眼神逐漸變得幽深,慢慢掀起黑色的襯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謝無虞臉上的表情。
可惜,仍然是那幅傻呆呆的樣子,蕭野有些泄氣,索性直接轉過身子,把整個後背裸露在她的麵前。
“喏,下麵有一塊胎記,樣子很像蝴蝶,你看見了嗎?”
半天沒得到回應,蕭野有些不耐煩,還有一種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惱羞成怒。剛想轉身,腰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一瞬間他就意識到那是謝無虞的指尖。
謝無虞醉醺醺的說:“真好看,像一隻要飛起來的蝴蝶。”
蕭野僵在了原地,突然覺得身體深處湧上些熱意,燒的他腦子裡也有些熏熏然的混亂。
蕭野心想,可能他也喝醉了吧。
那晚之後蕭野很久沒有去找她,一是因為他接了新任務,第二個原因則是……他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一看見她心裡就忍不住的熱起來,他覺得這樣很不對,他要控製。
可是卻沒想到,那竟然是他們最後一次說話。
那天他剛回到基地,隻來得及洗個澡,出來就聽見警報聲驟然拉響,整個基地都亂了。
喪屍攻城了!
謝無虞失蹤了!
他主動請纓護送撤退人員,可是他沒有找到她。
直到,他們離城三十裡時,基地的方向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蕭野怔怔的望著那一片衝天火光,冥冥中似有所感,心臟處一陣劇烈的絞痛襲來,他從車頂直接摔了下去。
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謝無虞沒了。
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喝退過來攙扶他的隊友,盯著爆炸的地方,眼睛裡隻餘一片灰暗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