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可惜了,陛下棋高一著,行蹤連我都沒告訴。

雲起道:“沒關係,我已經算出來了。昨天陛下在哪兒,今天就還在哪兒,烏大人,我這還忙著教小胖墩騎馬呢,您就幫我跑一趟!”

又道:“您要是不願意,讓青一跑一趟也行。”

皇帝隻說讓他找到他,又沒說必須親自去。

這大冷的天兒,眼看又要下雪,他可不想在大街上晃足三個時辰。

國師什麼的,誰愛做誰做去,他瘋了才會再在自己脖子上套一圈繩子!

皇上昨兒在哪兒,天知道。

皇上今天在哪兒,還是天知道。

瀟灑的揮揮手,去找他家胖墩兒。

看著少年的背影,烏大人退開半步,彎腰從地上撿起他剛才“不小心”踩到的銅板,再看看走遠了的雲起:這也能算出來?彆是在鬨著玩兒?

他想了想,將這個銅板和方才八個放在一起,收進荷包。

反正甭管準不準的,他一定實話實話的告訴咱們的皇帝陛下:雲大師今天是很慎重很慎重的,起了卦的!

不然再這麼玩下去,他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至於少了銅板什麼的,嗬嗬——他沒看見。

……

承恩公府,顧瑤琴坐在軟塌上,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

這兩天,她吃了太多的閉門羹,最後承恩公顧崇嫌她丟人,收回了她出府的牌子,她父親更是直接禁了她的足,令她待在房間,哪兒都不許去。

顧瑤琴“嗤”的冷笑一聲,還以為重活一世,有她從小經營,精心培養和祖父、祖母、父親的感情,再不會如同前世的原主一般,落到一個無聲無息活在角落裡,等著家裡用她聯姻、討好權貴的地步,以至於留給她一個糟糕透頂的開局。

可事實上,有什麼區彆?

有用時,百般疼愛,仿佛掌上明珠。

無用時,棄若敝履,看一眼都覺得心煩。

老夫人倒是還想著她,可是在這個府裡,她的話有誰聽?

還有外麵那些人,平日裡收了她多少好處,為了區區一點小事,就對她翻臉無情!

到了現在,她才真真切切的發現,她十多年來辛苦經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空中樓閣,看似美輪美奐,卻沒有絲毫根基,根本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原本以為國公府,會是她的支柱,可現在她終於明白,這些人才是最惡心的強盜!

就因為她姓顧,就因為他們是她所謂的家人,所以她的一切,就理所當然是屬於他們的,心安理得的竊為己有,連一個謝字都沒有,反把她這個主人,當做乞丐,當做垃圾!

好!

你們很好!

你們以為,我顧瑤琴就這樣完了?

她豁然起身,將一旁做著針線的流年嚇了一跳,慌忙站起來道:“小姐!”

顧瑤琴道:“去把尺素叫來!”

見流年站著沒動,顧瑤琴冷冷看過去,待看清她滿臉的淚水,才豁然一驚,手腳冰冷:尺素她,已經……沒有了啊。

顧瑤琴一滯,咬牙道:“流年,彆哭了,你放心,尺素她絕不會白死!我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流年抹了抹眼淚,低低的嗯了一聲。

顧瑤琴道:“你現在去外麵,給我悄悄找個鐵匠進來。”

流年為難道:“可是小姐,我就算找到了鐵匠,也把他帶不進來啊!”

顧瑤琴這才想起,她往日的種種“特權”,已經被擼的一乾二淨了。

有些不耐煩道:“那你去鐵匠鋪,幫我打一樣東西。”

走到案前,拿著炭筆畫了兩筆,卻又猛地停下:不行!這東西實在太重要了,不能交到旁人手裡!

這原本是她為她未來的夫君準備的政治籌碼,這個小小的,簡單的玩意兒,甚至有可能一舉將他推到太子之位,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若不是這會兒她手裡能立刻拿出來,且具有震撼效果、能讓她一舉翻身的,隻有這東西,她絕對舍不得現在就拿出來。

這東西,是她手裡最重要的籌碼,人心叵測,她絕對不能讓它過了旁人的手!

斷然道:“流年,去把你的衣服拿一套來!”

流年駭然道:“小姐!”

顧瑤琴冷然道:“快去!”

流年低低了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針線,向外走去,出門前朝顧瑤琴看了眼,才低頭離開。

她打小跟在顧瑤琴身邊,她的這位主子,待下人極好,從不打罵羞辱。

尤其是她們這些貼身丫頭,吃穿用度甚至比外麵體麵人家的小姐還好,為這樣一位主子,就算去死,她也是願意的。

隻是尺素的死,讓她心裡有些發寒。

香皂的事,主子的過錯不過是沒有提前告訴那些人,香皂裡放了豬油,在她看來,這隻是件小事,過段時間就淡了。

可主子為了掩蓋這個過錯,將尺素推了出去,說她背主。

這也沒什麼,能為主子頂罪,尺素是願意的,如果是她,她也是願意的。

尺素被狠狠打了一頓,還要發賣出去,沒有任何怨言。

主子親手給尺素熬了藥送去,告訴尺素,說她已經安排好了,會在外麵把她買下來,讓她好好養傷,等過一段時間,還把她接到身邊來。

尺素感動的淚流滿麵。

等主子走了,流年給尺素上藥,尺素拉著她說了許多的話,說不後悔。

她當時沒聽懂,還笑著安慰她,說不管是在裡麵還是外麵,都一樣是給小姐做事,而且她很快就會出去看她的,讓她不要太傷心。

可是當天晚上,尺素就死了。

她家主子哭的像個淚人,說尺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想不通。

她這才恍然,哦,原來尺素是自殺的。

可是午夜夢回,想起尺素那句“不後悔”,就忽然渾身發冷。

流年拿了一套自己沒穿過的衣服回到房間時,發現坐在妝台前的顧瑤琴,幾乎讓她認不出來了。

雪白的肌膚變得粗糙黯淡,眉毛散亂,眼睛仿佛變小了一圈,唇瓣也沒了往日的風情。

如果說之前的顧瑤琴是個絕色美人,現在的顧瑤琴,就隻能勉強算的上清秀。

流年微微鬆了口氣:小姐這樣出去,應該不會被人認出來?

顧瑤琴動作很快,在流年的幫助下,迅速換上她的衣裙,又道:“你去把外麵的小丫頭支走,然後穿上我的衣服在床上裝睡。”

冷冷一笑後,又淡淡道:“流年你放心,等我回來,他們又會,跪在地上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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