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是個神奇的人。安室透在第一次見麵後就是如此認為的。
不論是那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態度, 還是那矯健的身手與出色的外貌、毫無攻擊力的性格,甚至包括她那拆/彈的熟練行為,都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更彆說她還涉及到了神秘側那邊的力量。
所以他對她本就印象很深, 但他沒想到織田作之助去做了咒術師之後, 竟然在第一次來米花町的時候找到他不說,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安室透直接給她貼上「說話很直不懂得遮掩」的標簽,知道以後要是她在他和其他組織成員麵前的時候,可不能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但這也太直白了吧!萬一有竊聽器怎麼辦?!
是……他是有聽那個五條先生說了會有人來找他,但沒想到是織田小姐, 也沒想到對方說話……比他想象中還直。
這樣的人去做臥底,恐怕第一天就會被發現吧。作為公安警察並且兼職黑衣組織臥底的安室透如此想。
“織田桑在說什麼?我好像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淺金發色的男人笑如春風拂麵,恰到好處的笑容卻顯得極為疏離,事實上他真的是在說婉拒的話。
女人漂亮的赤銅色頭發已經稍微過肩膀了, 隨著她歪頭的動作滑落下去。
織田作之助不解, 表情沒什麼變化:“為什麼這麼說?”
不知道為什麼, 這樣的對話很有既視感。
安室透因為既視感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反倒織田作之助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在顧慮嗎?”
安室透但笑不語。
織田作之助:“這裡沒有竊聽器也沒有發信器, 而我的朋友昨天沒有在我身上放竊聽器和發信器, 所以還請你安心。”
安室透:“……”
他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幸虧他臥底多年, 都習慣了戴一副‘麵具’在臉上,不然他恐怕都要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他微微笑著:“抱歉,你在說什麼?怎麼會有朋友在你的身上安裝這種東西呢?”
織田作之助:“朋友間不會互相裝這種東西的嗎?”
“怎麼可能會呢?織田桑在說笑嗎?”
“那不是朋友就可以了嗎?”
“……其實一般來講,不是朋友也是不可以的。”雖然經常乾這種事, 但作為公安警察, 他還是有著自己的堅持的, 安室透搖搖頭說。
等一下, 話題是不是好像不太妙?
下一秒, 話題真的變得奇怪了起來,而且似乎到了社死時刻。
織田作之助:“但是你上次和柯南往我和學生身上裝竊聽器的時候,好像並沒有什麼顧慮?”
安室透笑麵青僵:“……”
剛找借口溜過來想要聽聽他們說什麼的江戶川柯南:“……”
安室透很快調整好表情,眼睛也不是再溫和笑著的,而是露出了他本該有的冰冷一麵,眼角弧度變回了正常表情下無表情的平滑,藍灰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儘顯淩厲:
“但是我記得我是往那孩子身上裝的……嘛,我的工作織田桑也知道,為了更多人的安全,我們會不擇手段。”
他不允許有什麼在他身邊的人或物超出控製,那會影響他的決策和調度。
從投身警校的那時候起,他就已經誓要為國家服務,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給國家。
所以,五個人的好友,隻剩下他一個人他不能表現出異常,甚至還得在組織成員的麵前不動聲色。
而現在,對方就那麼草率的問出這個問題,就仿佛對他們來說,拔除整個組織是輕而易舉的——!
——那他們為國家臥底是為了什麼啊?!
安室透的那句話讓話題推進到了嚴肅的地方。
江戶川柯南猶疑了兩秒,覺得這不應該是他好奇的事情,就算他真的好奇,也不會去偷聽(雖然在那兩人眼裡和光明正大也沒有什麼區彆了)一個公安警察對國家發出的熱愛,不論是什麼形式的言語……
不論這個公安警察為了目的多麼不擇手段,他的初衷都是為了保護民眾,為國家變得更好。
作為被保護的一員,他沒有辦法對此發表意見,說一些他們的不是,他的良心就會受到譴責。
至少從這個高中生的角度來講,他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準備轉身就走。